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腳背上的癞□□,雖然不咬人,但是它膈應人。
隻要能膈應到秋長風這個狗男主,她不介意将自己比喻成癞□□。
而事實上,秋長風也的确被檀枝意膈應到了,當場化身變色龍,一張俊臉黑了又白,白了又紅……最終那張臉定格在鐵青色上。
“溫小娘,你最好别後悔!”秋長風咬牙低吼,“等坐實了你下毒暗害月瑤的事情,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檀枝意冷笑,知道他說的别後悔是何意。
刑獄司還有個别名,叫閻羅殿。
隻要進了這裡,但凡坐實罪名,能痛痛快快的死,便已是祖宗保佑。
而實際上,沒有哪個犯人能在坐實罪名後痛痛快快的死去。
鞭刑,火刑,剮刑……直到咽氣的最後一刻,都是痛苦萬分的。
這樣的閻羅殿,别說是人,連妖鬼都談之色變。
相比之下,能死在開審前,反而算得上是種幸運。
但這一切的前提得是罪名坐實,女主承桑月瑤自己給自己下毒,然後嫁禍到溫小娘頭上,整個過程她一清二楚,她怕個錘子啊。
想到這,檀枝意扯扯嘴,譏諷道:“這話還是留給秋公子比較好。”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家小表妹才是真的有罪,最後要遭受鞭刑火刑剮刑的也是她,你那麼愛她,肯定不舍得看着她飽受痛苦的凄慘死去對吧?畢竟闆刑可比火刑剮刑仁慈多了不是。”
“你!”秋長風的俊臉瞬間扭曲,滿身靈力宛如狂怒的海嘯,眼看就要爆發出來。
一股威壓忽然撲面襲來。
檀枝意瞬間僵硬住,仿佛被人掐住咽喉般呼吸不過來。
整個人也像被塞進了壓縮機中,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咯吱”聲響。
再看看秋長風,秋長風竟比她還狼狽,臉漲成了豬肝色色,嘴角還有絲絲殷紅色的血迹滲出。
檀枝意:“……”
不會吧,憑一己之力斬殺掉隻大邪祟的男主,居然比她這個連靈根都沒有的菜雞還弱?
然而疑惑也隻在她心頭盤桓了一瞬便退去。
不是秋長風比她弱,是承桑确對她手下留了情。
否則,就憑她這副小身闆,現在隻怕已經炸成一地肉漿了。
意識到這點,檀枝意沒再掙紮,老實咬牙受罰,等懲罰結束了,她從懷裡掏出一片血衣,雙手捧起在堂前跪下。
“民女溫小娘,要狀告秋家府上的表小姐承桑月瑤,故意設計自殘陷害民女,欲緻民女與死地,還請殿下明察,為民女主持公道!”
她将密密麻麻寫滿小字的血衣高捧過頭頂。
那是她自己寫的訴狀。
以衣為紙,以血為墨,以指為筆。
一個鬼臉修士過來拿走血衣呈給承桑确。
後者接過,掃過那一片刺目的紅,男人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下,幽暗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但檀枝意卻敏銳地察覺出他在生氣。
檀枝意:???
好大兒怎麼又生氣了啊?
是她狀紙哪裡寫的不對嗎?
檀枝意迅速回憶了遍狀紙上的内容,确認沒寫過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她心頭微安,将好大兒突然間的生氣定性為青春期的孩子鬧脾氣。
遊戲裡面承桑确的年齡是二十一歲。
然而這是虛歲,還虛了兩歲,所以仔細算起來,承桑确今年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
十九歲的大男孩嘛,有點孩子脾氣很正常。
想想這個好大兒的凄慘下場,檀枝意瞬間母愛泛濫,再看好大兒時,她滿眼都是呼之欲出的疼惜。
突然就沐浴進母愛河流中的承桑确:“……”
定是昨夜一宿沒睡,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感覺。
他揉揉眉心,示意将狀紙拿給秋長風。
秋長風一目十行看完,當即冷笑道:“簡直一派胡言,倘若真如這訴狀上所說,那月瑤勢必得有一個極其信得過的人才行,可她身邊連個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沒有,誰在最後關頭喂她服下解藥?”
畢竟,按照狀紙上面所說,解藥是關鍵,倘若沒有及時服下解藥,假死最後也會變成真死。
試問誰會把自己的性命随随便便交到另一個人手中去?
月瑤到他家裡借住也不過兩月有餘。
且冬至狩獵将近,勝出者能得到一枚天子賞賜的固元丹。
固元丹出自藥王之手,培本固元,對修煉大有益處。
月瑤此次進京,就是沖着這枚固元丹來的。
因此,月瑤這段時日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修煉,鮮少跟他府上的人有接觸,根本來不及培養親信。
最主要的是,月瑤心思單純,絕不可能想出這樣的計謀害人。
況且,那溫小娘不過就是一個瘋子,月瑤但凡不是魔怔中邪了,就不可能用自己的命去算計一個瘋子的命。
秋長風不信。
檀枝意也料到他不會信,因此也不着急,隻冷笑着反問道:“誰說這種事一定要親信才能做了?貓啊狗啊的也可以啊,而且這些小動物還不會說人話,比人更能保守秘密。”
女主承桑月瑤養了隻貓,很稀有的品種,個頭小巧,全身雪白色,皮毛柔順的堪比上好綢緞。
承桑月瑤對這隻小白貓愛不釋手,日日抱在懷裡,一人一貓幾乎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