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雙玉笑了笑回答剛才珠子的問題,“家裡開了間古董鋪子,所以多多少少也了解點。”
“這樣啊。”珠子點點頭。
葉藏在旁邊聽着,他就想一半吊子算命的能那麼有錢,肯定有别的生計,要不然他早就在博物館大門前邊支攤兒了。
“館長,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珠子問。
“找到造這墟鏡的東西。”葉藏說。
“這長安城這麼大,不得找着猴年馬月去啊。”珠子犯愁的撓了撓頭。
“造墟鏡的靈,總會把自己當成神一般的造物主,所以它會在哪,不言而喻。”葉藏擡頭看了一眼長街盡頭藏匿在黑暗中更加輝煌的古建築。
“興慶宮,玄宗所居的宮殿。”白雙玉說。
葉藏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不過珠子從剛才就注意到,他家館長收魂的白玉煙鬥沒了,可能也是因為這什麼墟鏡的原因,那符紙多半也沒了,這下不就死逑了。
正在這兒發愁呢,珠子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眼神一亮,興奮的指着前邊兒一個算命的小攤說,“館長,那兒肯定有!”
葉藏淡淡的瞟了一眼,沒什麼反應。
珠子興奮的小跑到算命的攤位,恭恭敬敬的說,“老先生,請問您這兒有沒有空白的符紙?”
這算命的老先生象征性的捋了兩下快到胸口的花白胡子,渾濁的眼角旁邊擠出來好幾道褶子,好像下一句張口就來,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災,簡直把當時江湖神棍的神态一點不差的展現他們眼前。
葉藏又看了一眼旁邊身姿挺俊的某人,難以相信這倆人竟然是一本同源。
老先生沒說話,下巴朝他面前的桌子擡了一下,見有一沓空白的明黃符紙,珠子眼睛一亮,快趕上看到一沓美元興奮了。
不過他摸遍了全身上下每一個口袋,一個銅子兒也沒有,這怎麼買,正醞釀着要不跟着老先生說幾句好話,先賒他幾張。
葉藏慢悠悠的走到那攤位前,随手就拿了一張。
“館長,您這可叫搶。”珠子緊張兮兮的說。
不過也是奇怪,那老先生到什麼反應都沒有,就好像沒看見他們一樣。
葉藏實在懶的搭理他,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符紙立在珠子的面前,不過瞬間,符紙便立馬碎成一團青灰色的煙塵然後慢慢消散。
“這...”珠子愣了。
“凡所有象,皆為虛妄。”葉藏吹了下指尖上殘留的青灰。
白雙玉眼神微動。
“一個普通的靈,所造的墟鏡也不過是它數千年前的所見,這些恢宏的景象皆為虛幻罷了。”葉藏平淡的語氣裡夾雜着些許的惋惜。
珠子聽完葉藏的話,猛的就想起來曾經老爺子好像自己念叨過一回關于墟鏡的事兒,說是有一位閣下造出來的墟鏡,裡邊兒的所有物件兒全都是實物,除了人甚至連蟲鳥魚獸都有自主意識,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算是真正擁有了造物主的能力,而且這位閣下可是唯一能和靈師一脈的開山祖師平起平坐的魂靈。
這兩位神級人物之間的淵源羁絆流傳到現在,也隻有少數資曆深的靈師了解那麼一星半點,畢竟曆史長河,歲月更疊,這期間都可能過了幾千年了,他們現在也成為各家的傳奇供奉在祠堂裡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靈師一脈的這位祖師爺竟然無名無氏,就知道是個出家人,以至于現在各家供奉的都是一幅身着袈裟的無臉和尚的古畫。
“葉館長是需要這個嗎?”白雙玉的聲音打斷了珠子的思緒。
見他從懷裡掏出張皺皺巴巴的符紙遞到葉藏跟前。
葉藏擰了下眉,眼神複雜的盯着白雙玉。
“算命嘛,總得帶點吃飯的物什在身上。”白雙玉解釋說。
葉藏接過來那張符紙,上邊用朱砂筆歪七八扭的畫着幾道符篆,但也能看出來是張沒畫完的平安符。
不過他可不是因為他随身帶着符紙感到奇怪,而是被拽進這墟鏡中,他身上竟然還能有自己的物件兒,這樣的情況無非有兩種,其一就是入墟鏡的人實在太弱了,根本對造這墟鏡的靈構不成絲毫的危險,所以它壓根沒把他當回事兒,東西不東西的也就無所謂了,其二就是他太強了,強大到就算是被強行拽進墟鏡的,他依舊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那對他來說破這墟鏡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不過...
葉藏瞥了白雙玉一眼,那貨緊張的腦門上都滲了一層細密的虛汗,平安符都畫不利索的弱雞算命“大師”,顯而易見肯定是第一種,不過不知道他是真的反應慢還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之前也經曆過一些光怪陸離的詭事,對他的身份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好奇,也是新鮮。
不過白雙玉接下來的發言解了他的疑惑
“看來葉館長和我也算是同行了,我學藝不精,還得向你學習。”白雙玉語氣謙遜。
葉藏捏着符紙的手指抖了一下
同行...個屁!
一半吊子算命的竟然有臉說跟他是同行!
連最簡單的平安符都畫成這個鬼樣子的笨蛋,誰給他的膽子對自己說出同-行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