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往後有何打算。”玄衣男子背着手,看着翻騰的江面。
“從此劍上負逍遙,殘生無牽也無挂。”白衣男子笑聲未停,酒葫蘆裡的酒順着他的嘴角流出,浸濕了領口。
“船家!”白衣男子朝着不遠處快劃走的小漁船大聲喊了一嗓子,“載我一程!”
然後他像是瘋魔了一般,一邊狂笑不止一邊朝着小船奔去,連靴子都跑丢一隻。
玄衣男子在岸邊站了許久,等那艘船在遠處的碧江上隻剩一個小圓點的時候,他甚至還能聽到那狂傲不羁的笑聲,隻是裡邊被深深埋藏着的悲痛無人能知。
“從此劍上負逍遙,殘生無牽也無挂啊!”
“無牽無挂了......”
“玉哥?”珠子晃了晃白雙玉的胳膊。
“嗯?”白雙玉收回視線。
“你想啥呢這麼出神。”珠子問。
“沒什麼。”白雙玉說。
這人的心到底是有多大,還有心思走神?
葉藏實在是沒話說了。
緊接着,四周的樂曲聲更大了,可詭異的是壓根就沒看見有奏樂的宮人,然後不遠處的貴妃竟然跟随着樂聲翩然起舞,珠子眼睛都移不開了,全然忘了他們現在的處境
一支霓裳羽衣,翩若驚鴻。
葉藏沉心靜氣,剛才這東西的魂氣已經被他的中指血打散了大半,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之力,所以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這物件藏在這層墟鏡裡的一半真身。
貴妃身上的那件霓裳羽衣?
他現在沒法再開靈印探查那東西的魂相,不然省事多了。
不對,不是那件羽衣。
自從進到這沉香亭,就隻有楊貴妃一人的虛影,她剛才朝着門口叫了一聲四郎,也就證明當時玄宗也是在場的,可剛才并沒有人進來,就說明這東西本意是怨恨玄宗的,竟然直接抹去了他的虛像,而霓裳羽衣本就是寵愛和奢華的象征,沒理由對玄宗的恨意這麼深。
葉藏擰起眉毛,突然想到了什麼。
“楊貴妃是怎麼死的?”他看向白雙玉。
“葉館長在跟我說話?”白雙玉語氣頗為驚訝。
“跟鬼。”葉藏冷冷的說。
白雙玉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才正經回他,“馬嵬坡,自缢。”
對上了。
葉藏看向被扔在角落裡落了一層灰的白绫。
“燒了它。”葉藏對珠子說。
沒反應。
“還看。”葉藏踹了珠子的屁股一腳。
“館長!疼!”珠子朝前踉跄了兩步,差點親上眼前的紅柱子。
“燒。”葉藏一記冷眼。
珠子打了個寒顫,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他把整個沉香亭都跑了一遍,才找到半截真的燭火,剛準備燒,又被葉藏叫住了。
“等一下。”
“咋了?”珠子氣喘籲籲的問。
葉藏猶豫了一下對着白雙玉說道:“借點你的血。”
一般燭火對魂靈沒用,得加上幾筆符篆,可以他現在的狀況,如果再用一次中指血,恐怕一會關靈印收魂會出大事,珠子是魂靈,他的血沒用,也隻能用白雙玉的了,反正這種簡單的破魂符,在于符篆不在于中指血,隻要是個陽氣重的人就行。
“怎麼借?”白雙玉問。
“咬破你的中指。”葉藏說。
“行,咬吧。”白雙玉一本正經的把手指頭遞到葉藏嘴邊。
葉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