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黑發青年解下自己的外套,有些局促不安地遞給她,然後從馬甲口袋裡掏出一塊懷表,看了看指針:“我們應該抓緊時間了,維克利男爵的府邸就在附近,今晚男爵夫人舉辦了舞會,現在午夜12時45分,最遲2點,賓客中的部分就會陸續離開,直到4點街道上都有可能遇到您的熟人,我猜您不想從小巷步行回家,或者一直呆在這裡,直到清晨混入采購仆人和運送貨物的馬車。尤其我們還帶着一位穿着打扮,唔……有些失禮的小姐。”
“在15分鐘内找到那該死的玩意!”執劍青年斬釘截鐵地說。
黑發青年點點頭,也四處尋找起來,他在黑袍人屍體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尊敬的小姐,我叫溫斯洛·奧康奈爾,另一位是尤利西斯·若蘇埃·德·費雪爵士,我該如何稱呼您呢?”自稱溫斯洛的黑發青年說。
她手腕帶着一個生鏽的金屬環,内側銘刻着一個女性的名字,想必就是這具身體主人的身份牌,“我的名字是伊薇特·希梅内斯。”
“希梅内斯小姐,請問您有沒有見過一把長約10吋,看起來有些粗糙的古老匕首?”溫斯洛雙手比劃着它的尺寸。
“您說的是這個?”伊薇特撿起剛剛扔在地上的匕首,它在半小時前和溫斯洛描述的東西非常接近,斷裂的部分或許能在黑袍胸腔中找到,隻不過現在隻剩手柄而且完全被血迹染紅,看起來就像是一塊暗紅色的長條石頭。
“斷……斷了?!”溫斯洛渾身劇震。
一旁的尤利西斯準确地在屍體心口取出一片物體,用工作台上的一瓶龍舌蘭酒清洗了斷刃上的血液。
這是一片用綠玉髓打磨成的殘片,阿茲特克人以片狀剝落法把它加工成充滿古樸藝術感的柳葉狀,扁平的側面有着魚鱗般不規則的紋理。
然而斷掉了。
“重要程度B級的古代遺物……”溫斯洛喃喃地念着。
“他死去不超過半小時。”尤利西斯翻開死屍的眼皮,終于不甘地承認。
“也就是說,要是爵士您沒有堅持要浪費時間在繞小路上,我們就能避免意外的發生。”
“假如有誰看見我的馬車半夜駛向這裡,沒有人會相信它将前往教堂藏骸所!隻會誤以為我打算去旁邊秣市公園找遊蕩的流莺尋歡作樂!”尤利西斯反駁道,他所處的社會對于風流男性雖然十分寬容,但街頭流莺的顧客一般是粗俗的工人和學徒,如果以他這樣身份的男人被發現與漆匠、面包師一類的人光顧了同一位女士,那就是天大的醜聞。
“您避免了在俗世中的聲譽受到損害,但與之相對的,或許很長一段時間内,您都會成為圈内的笑柄。”
“不要表現得好像事不關己,溫斯洛,你是我的副手。”
“我和您不同,拜您不近人情的傲慢态度所賜,至少有兩打圈内人等着看您好戲。”溫斯洛冷靜地指出。
“他們注定要失望了。”尤利西斯冷冷一哼,大步向一旁的伊薇特走來。
他矯健的身姿有着懾人的魄力,兼之衣襟還帶着點點的血斑,讓伊薇特不由得大為緊張,腦中四個字逐漸清晰——“殺人滅口”。
“——那麼,希梅内斯小姐,您願意為我工作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