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彤單手拎起躺在地上的鼠屍,點頭示意林葵先進去給我做個示範。林葵也沒有推辭,點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後,就擡步跨入那道傳送門。
還挺普通的離開方式嘛,我還以為會是更華麗一點的呢。我看着他的背影被彩光吞噬,不無感慨。
誰能想到,就這麼普通的一天,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她居然就這麼巧的遇到了很難碰到中的界域人,放在話本裡,就這生死之間的從天而降,傳說人物的登場,也絕對是開啟一段傳奇冒險的開頭了。
而且作為開頭的結尾,估計會這麼寫:
“咳咳,從此之後,這名叫時歡的少女,她的普通日常就一去不複返了……”
不過話歸正題,我收起玩鬧的心思,按照話本裡一波三折的故事情節來說,此時應該發生點意外。
于是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陰涼的寒風驟然卷起,驚得藏匿在周邊高樹中的鳥雀啞着嗓子撲騰起雙翅,在葉片的飒飒作響中隻殘留下半空飛羽。閃着寒光的針尖映着透過雲翳的朦胧霞光,迅速掠過因惡念升起而渾濁起的空氣,在其穿透骨質前被舞得密不見影的彎弓打落在地。
……
略過話本中會有的一些水字數的景物描寫後,真實情況就是在我們三人正準備離開此地,進入傳送門前往界域時,辨不清方向的毒針攻擊鋪天而降,企圖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注意,此時林葵已經回到了界域,所以此時待在原地的隻有一個修為低微的我和一個界域的超高戰力。
戚映彤當機立斷,在無數飛針撞擊的清脆背景聲中,将一個有些硌人的東西塞到了我的懷裡。下一秒,她靠着自己絕佳的臂力,一把将我和渣渣兄扔進裂縫中,并揮手抹消了開口。
呃……
我看看塞到懷裡的小匣子,再看看躺在地上睡得安詳的死屍,我心疼地抱抱柔弱無助的自己。
就挺突然的。
裂縫的傳送地點并不在界域中心,而是一個有些空曠的大廳,大廳連着幾條長長的隧道。
隧道錯綜複雜,蜿蜒幽長,地接壁頂,但其内空氣卻不滞澀淤堵;四壁無物,卻徹亮通明,猶如白晝。
我打開戚映彤塞到我懷裡的那個小匣子,不出所料,紫紅色的乞龍髓安靜卧在絲絨襯布之上。我伸出手摸了摸,即便它被渣渣鼠握在手心那麼久,可它的溫度仍與夜色一般寒涼。
而先我們一步進來的林葵此時并不在這裡,我有些拿不準是站在原地等他想起我這号人物再回來找我,還是我自己沿路向前去碰碰運氣。
我有些拿不住主意,苦惱的拿劍柄戳戳躺在地上的鼠屍。
倒也不是我優柔寡斷,隻是我總覺得在初次到訪時我多少得遵循一下社交禮儀,這樣有利于給人留下一個良好的初映象。
我東戳戳,再西戳戳。
别說,就還挺解壓。
正當我糾結兩難時,我遠遠的看到林葵的身影。
謝天謝地,他終于回來了。
林葵倒是見怪不怪,沒有見到戚映彤的身影,也沒問我她的去向,也沒用我過多解釋,直接掏出一條繩子套在渣渣兄的脖子上,接替起押送渣渣兄的任務。
隧道的地面不是很光滑,我是說,渣渣兄躺在地上被拽着脖子走也挺吵的。
還好它已經死了。
“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去銷毀池。”
“銷毀乞龍髓?”
“嗯。”
“這麼快就決定了?”
“嗯。”
“那你剛剛是去上報詢問怎麼處理他了嗎?”
“嗯。”
林葵是一個很安靜的人,或者說,是一匹很符合刻闆印象的狼。
具體體現在不問他問題,他就不會自己找話題聊天,一路上要不是我在努力調節氣氛,就整得我們在給渣渣兄送葬一樣。
要是在平時,我或許還能誇他一句沉穩。
可這樣就顯得他初化形時的多話古怪的更加明顯了。
拜托了,我知道界域人才濟濟,或許會有能讀心的能力,我都那麼努力催眠自己了,你就不能再裝裝嗎?
“也不知道戚姐姐怎麼樣了……”
我是真心實意的,有美女姐姐在,至少不會無聊。
“不用擔心,隊長她很強。”
林葵緊了緊手中的握繩,沒有絲毫猶豫。
就這麼有信心?
林葵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有些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不是,你與有榮焉什麼?
這個動作倒是沒什麼,隻是讓一個本就寡言的毛絨絨酷哥來做,就很不得了了。
他倒是對戚映彤挺有自信。
“好了,我們到了。”
說話間我們走到了隧道的盡頭。
據林葵所說,銷毀池隻是個名字,裡面并不是真的池水,隻是過于濃縮的靈力呈現出了液質狀态,帶有魔力的物什接觸後會被完全分解,就像銷毀一樣,人們為了方便,就給它起名“銷毀池”。
方便記憶,簡單易懂。
過多消解帶有魔力之物使得池水的顔色變得暗沉,灰黑的池水無風翻滾,觸碰到流轉着金色符文的防護屏障後留下沉悶的聲響。
在“嘩啦”的聲響中,林葵示意我将匣子遞給他,“别離得太近,我要打開防護罩,當心銷毀池的水濺出來。”
難得他說了一句長一點的話。
我聽話地點點頭,後退幾步站在渣渣兄旁邊,仔細觀察着林葵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