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的梅墨焓梅總助,他并沒有選擇連域長提供的私人飛舟,也沒有選擇界域提供的标準飛舟,而是全程自費,掏出了一艘高調奢華的飛舟作為我們此行的載具。
說實話,梅墨焓的這艘飛舟,是截止到目前為止,我所見過的最為豪華的一艘飛舟。
很符合他的氣質。
在做好行動部署後,此時的他也并沒有閑着,而是正在船艙内兢兢業業的批複文件,處理業務,這敬業程度,真是讓人看得不自覺肝痛。
我這麼一提醒,他也悻悻然起來,垂下橫舉着劍的手,怏怏道:“那還是等到了新羊城再說吧。”
就算再小心,提前布下結界,可對打試劍也總不免會傷及周圍,這艘飛舟如此嬌貴,萬一磕磕碰碰了……梅總助可不好說話,他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得罪對方,他絕對會被算計到被賣了還在幫對方數錢的!
絕對會的!
我對他這個反應并不意外,隻聳聳肩,站直身體,剛想繼續說點什麼打消他那離譜的念頭,就突然被他劍鞘上系着的一根金紅色羽毛吸走了視線。
那是一根很長的羽毛。
羽毛的顔色很漂亮,金紅漸變,越到尾部越發赤紅,像是一汪流動的火焰,隻是由于現在的主人疏于打理,羽片表面的絨毛失去了光澤,羽支也有些殘缺不全,但值得慶幸的是中央的羽軸還未被折斷。
真漂亮啊。
我又将視線移到他的臉上,盯着他看了許久,直到眼前的少年紅了耳廓,不自在的扭頭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奇奇怪怪的。”
“不,我隻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在劍上帶裝飾品,有點稀奇而已。”我搖搖頭,語氣也帶上了幾分驚異。
“你在胡說什麼呢,我才不會……”原本還很信誓旦旦的人順着我的視線将目光移落在了劍鞘懸墜着的金紅色羽毛上,然後一下子就啞了聲。
他的瞳孔裡寫滿了震驚,整張臉都變得空白了起來,幾秒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起來,他的表情變幻那叫一個精彩。
随後他開始磕磕絆絆的給自己找補。
“才、才沒有,這是我之前送劍去保養的時候店家贈送的,說是什麼鳳凰尾羽,能增強使用者幸運值什麼的……說的玄乎極了,我才不信他們說的這些胡話呢,純屬是因為我不常用劍,這才挂在上面一直忘了拿下來而已。你要是喜歡就給你好了,反正我拿着它也沒什麼用。”
“好啊。”
趁他還沒有反悔,我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或許被我搞得有些糊塗,沒有反應過來,口裡還念叨着“什麼?”,人卻直接将劍鞘往前一送,就那麼直愣愣的站在那裡,任由我自己解開劍鞘上系着羽毛的金線。
“我說,謝謝你啦。”
我将解下來的金紅色羽毛挂在腰間,擡起腦袋沖他笑笑,并晃晃羽毛沖他示意。
忽略一下前因後果,隻單純從我的收獲來看,我遇到的這幾個界域人還都挺好的,一個個的都願意主動送點東西給我,我這趟行動,可算得上是收獲頗豐。
搞得我都有點小愧疚了呢。
可能這就是主角的人格魅力吧,不管何時,不論何因,總會輕易收到他人心甘情願的贈予。
我很快調理好自己。
飛舟已穿過結界,到達人間所在的域所,正向着新羊城的方向前行。
衛淩陽頂着少女燦爛的笑容,突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人間域所的靈氣濃郁程度遠遠低于界域,他往返多次早已習慣,早已不會因為靈氣濃度的差異而心慌暈眩。但這還是頭一次,他感到這稀薄的靈氣逼得人有些窒息。
前所未有。
陌生的感覺在蔓延,不受控制的,他将視線黏在眼前人的身上。
越靠近魔種所在,天邊便越發陰沉,層疊的灰雲堆在頭頂,縱是勁風也難吹散蹤迹,而在此時恰有一束陽光刺破雲層,斜斜的打在眼前少女的身上,就像是為她鍍上了一層金光。
不,不是鍍上了一層光,而是她整個人都在發亮。
不知怎的,他突然回憶起了當初被鎖鍊壓在地上時候瞧見的那雙亮色雙眸。
心跳的節奏有些奇怪。
他想。
他覺得有些眩暈。
他似乎是看到了幻象。
或許,那個送他羽毛的店家說的沒錯。
這根金紅色羽毛還真的可以增加人的幸運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