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後面已經顧不得整理儀容了,專注的眼神隻落在手中的靈果肉串上,在煙熏與火烤下,二人現在灰撲撲的與水邊落石無異。
“這次一定會好吃!”
少女揉揉因為吃太多食物而隐隐有些撐的胃,依舊信誓旦旦的翻轉着手中最後的一串靈果,“我已經控制了變量,上次是因為放的低了三寸,這次我稍微架高一點,肯定不會再糊了。”
小紅鳥不明所以,隻點點頭,以沉默回應。
從未進食的他自然不知何為飽意,更不知一下子進食太多靈氣充盈之物會對身體造成如何沖擊,他此時隻隐約覺得自己的肚子稍稍有些奇怪。
所以他迎着少女期待的眼神,沒有多加抑制,徑直接下了那最後一串的靈果,咬下了無知無畏的一口。
然後……後面的故事他就記不太清了。
隻隐約記起先是晃過的星光,隔着天外的絮語,然後是橙紅的熾熱,未問出口的緘默盤旋着遺憾,最後的一切都歸于寂夜。
等他再次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醒了?”
是誰在說話。
“你已經睡了一天了,這才把多餘的靈力運轉出去。”
循着聲音,他看向床榻邊身着青衣的男子。
“話說,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會把自己吃撐到來問診的人,前所未見呐,前所未見。”
他的友人晃晃腦袋,啧啧稱奇,抱胸站在一旁,很是好心的看着他自己一個人撐着榻邊坐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将手放在肚子上,比起之前,現在的感覺要更為的鼓一些,脹一些,但卻沒有之前那麼令人難受。
還真是奇怪的感覺。
“沒印象了?還是個小姑娘抱着你過來的,不過,托你的福,她現在可能也要因此惹上麻煩了。”
友人不甚在意,翻翻半空懸浮着的病曆本,“對了,醫藥費我記你頭上了,不接受挂賬哦,記得給我。”
“什麼麻煩?她怎麼了?”他沒在意對方口中可有可無的醫藥費,隻注意到了幾個字詞,連忙拽住友人的胳膊追問道。
“嘶,輕點輕點,我隻是一個文弱的醫修,可經不起你們這些武士的摧殘。”友人試圖先拯救一下自己被攥得緊緊的胳膊,無果,隻得看向剛醒來的病患,表情很是無奈,“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聽聞一點,你妹妹提出要和對方決鬥,喏,這個時間點,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呢。”
友人邊說,邊用空閑着的那隻手拉出一面水鏡來,将畫面實時轉播給對方。
他隻匆匆一瞥,發現确實在水鏡中看到了妹妹熟悉的身影。
麻煩了。他如此想到。
宗門禁止私鬥,鬧大了對兩人都不好收場。
自己妹妹的性子他當然知道,大概是見自己身形狼狽以為自己被人欺負,又見少女身上突然有了自己的祝福以為是對方強迫自己,這才前去為昏迷的他找場子,但,這對少女來說,根本就是無妄之災。
雖然最開始并沒有這個打算,但後面,尾羽是他自願給出的,鳳凰之力也是他自願所用的,少女根本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她是無辜的。
當時他便起身,循着少女的方向化為原型急匆匆飛走。
“記得把賬給我平了啊。”
迅速掠過的景色中,友人模糊的遠音被抛到身後,他沒有理會。
不管怎麼說,這對她來說都算是無妄之災,是他給對方添麻煩了。
沒等到回複的友人隻搖搖腦袋,側身将視線重現放回到水鏡之上。
決戰之地選在競技場,水鏡之中人頭攢動,喧鬧如常。
嗯?
他發現了些許不對。
法術水鏡實時轉播決鬥場的畫面,也确實映照出了他妹妹的身影,隻是……那個小姑娘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