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惑不似作假,但,我同樣也很迷惑。
我睜着眼睛很是無辜的看向衛淩陽,沖他無奈地攤攤手,我哪知道我們的梅總助他到底抽了哪根筋,你問我,我問誰啊。
簡直莫名其妙的。
但我們的梅總助深谙避重就輕之大法,對于不想回答的問題就從不解釋,絲毫不内耗自己,他的這種人生态度很是值得我學習。
所以面對此聲疑問,他也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後退後半步,裝作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看向衛淩陽,語氣淡淡道:“說吧。”
“是。”
衛淩陽猶豫的看了眼梅墨焓,又狐疑的看向我。
真的是,怎麼一有問題就懷疑我,虧我剛剛還救了你一命呢。
我沖他揚揚下巴,他卻很是不爽的瞪了我一眼。
這個臭小鬼!
但他已經收回視線,很是規規矩矩的向梅墨焓報告:“我已經和觀測者對過了信息,新羊城周圍的疏散工作在三日前便已經完成,并且因受魔種的影響,整座城池連帶周圍三百餘裡皆無人煙,更無任何生靈。故現在新羊城之内确實并無任何生命,已然是一座死城。”
“果然如此。”梅墨焓并不意外,神色很是平靜。
而此時正是轉移話題的好機會。
“那這些……”
我的視線落在鎮子中來往的黑影上,遠遠看去,他們似乎和活着沒什麼兩樣:偶爾會疾行,偶爾會緩速,偶爾還會三兩聚集,等過個一會兒再分開,就像是尋常閑逛着的凡人一般。
“尚不清楚。”他搖搖頭,很幹脆的說。
好吧,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
我眨眨眼,試圖将底下城池的異常一個不落的仔細記錄下來。
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魔種,此間種種自然是值得學習的對象,根據梅墨焓的回答來看,這些黑影似乎并不是每個魔種都會産生。
那它們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我感到有些苦惱。
梅墨焓低下頭,順着少女的視線向新羊城望去,将自己的目光放在紫紅色的魔種之上。
比起之前,肉眼可見的,這顆魔種已經足足漲了有一圈之大。
魔種仍在孕育。
這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算是個好消息還算是個壞消息。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血色霧氣的遮掩下,黑色雨絲自魔種頂端流下,遍布全城,隻眨眼功夫,城池之内遊蕩的黑影便比之前看到的更為凝實了一些。
“哇嗚!梅總助!你有沒有覺得街道上的影子比之前更大了一點。”
耳邊傳來少女故作驚呼的提醒。
雖然之前的合作申請沒有被通過,但好在他們此次有關魔種的合作倒是一早便确定,眼下此時,在魔種逐漸長成心髒的輪廓中,他隔着規律的躍動聽到了所想的印證。
少女幾乎半個身體都要探出飛舟護欄之外,他歎聲氣,扶着她肩頭的一側将其拉回搖搖欲墜的飛舟之内。
他早已有過了預料,所以眼下結果便也已在其接受範圍之内。
更何況,就算她沒有同意合作,但她的反應也足以證明一切了。
不必要再欺騙自己了,梅墨焓。
他身為界域總助,眼下自然正事為重,還是魔種要緊。
“小心一些,這邊我隔開了陣法,高空風緊,注意别掉下去。”
他将靈力集中在眼部,隔着飄忽的血色霧氣,記錄下所能觀測到的黑影變化。
與他之前預想魔種會吸收那些黑影來壯大自己所不同,這些黑影,似乎是因為魔種的成熟而愈發壯大。
“那枚玉戒呢,淩陽,有查驗出什麼嗎?”他沒有回頭。
衛淩陽點點腦袋,“是的,梅總助,雖然數據庫的調取尚需時間,但觀測者那邊說會為我們留意,大概再需半刻鐘時間就能比對完全;我另外又翻閱了界域所有記錄在案的魔氣支脈,裡面并沒有相關的記錄,但據觀測者所給出的魔種魔氣波次來看,這其中所含的魔氣與魔種同出一源。”
“同出一源……”他看向那顆紫紅色的魔種。
隻一眼,便足以讓他變了神色。
“丢開那枚玉戒。”
話音未落,梅墨焓就立即操縱着破爛的飛舟向上空飛去,企圖迅速遠離魔種。衛淩陽雖然吃驚,但也反應迅速,沒有多問,就将手中玉戒直接從一旁的豁口處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