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節目?什麼節目?”我覺得我隐約抓到了此次異常的關鍵,連忙追問道。
“唔……不知道。”平安皺着眉頭将自己的手指抵在嘴唇邊,順着我的問話思考了下去,隻是可惜,一無所獲。
“百射大人和司禮大人他們都沒有說,隻告訴我們那會是一場盛大的慶典,會是一場萬物的新生,别的,就沒有再說了。”平安搖搖頭,說到後面都有些生無可戀,“至于巫祝大人……他隻信奉神谕,一向不關心外事,就算找他也是白搭。”
“噗~”看着他無語的表情,我不由得笑出了聲,“你們信奉哪個神?”
三界真神早已隕落,而仙人大多避世紛擾遠離紅塵,所以他口中所謂的“神”必然也隻是一個代稱。
而那神谕,便更是來得稀奇。
在沒有“神示”的評斷下,那個巫祝又是靠什麼來确定神意的?靠概率?還是運氣?
抑或者,隻是自己虛空的思索,無端的猜測?
不過這些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除開偶有的幾個仙人會心血來潮闖入人世庇佑一方,凡人們大多是在無有天助的境遇下斬獲屬于自己的命運的,其中融合的“神思”便是跨越萬千意志的集合,當中閃耀着的便是屬于人子的智慧。
所以隻要了解了他們所信仰的“神”是何種的姿态,了解那些寄托了他們大半信仰的“神念”起到過何種的作用,便能能順勢了解這座城池人民的行事風格,看到他們行走于人世的證明。
我低下頭去,将目光輕輕落在小小孩童的手中。
他手中握着的,将會是一座城池的重量。
他會給出我怎麼的回答呢。
我真的有些好奇了。
“什麼神?神就是神呀,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但他好似十分疑惑,并沒有完全明白我話中的疑問,隻仰着頭,眨巴着眼睛看向我。
好吧,他還隻是個小孩子呢。
不明白,不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沒什麼,請不要在意,祂們之間,并沒有什麼區别。”我搖搖頭,撤回了我的發言。
看來目前的狀态下,他的思維能力也隻有小孩子那麼多,思考不了太過複雜深刻的東西,想要拿到些情報,還是得轉換一下措辭……
“唔……好深奧的樣子,雖然我不明白,但一聽就很難懂。”平安皺起眉頭,腳步也不由自主的緩了下來。
“你也知道這是很深奧的話題?”我饒有興緻的看向他,順着他的意願停在了原地。
“我不知道。”他回答的很是坦誠,微散的瞳仁中幾乎看不到我的倒影,“但百射大人也曾說過類似的話,我聽不懂,所以這一定是很難懂的話題。”
“哈哈,看來你們的百射大人,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呢。”沒有過多解釋,我順着他的話頭敷衍過去,轉移開他的注意。
他的百射也沒有和他點明的事情,我也就不要再多事了。
畢竟……我轉轉手中的血紅色花朵,将它暫時收好,重新将目光放在小平安的身上,笑着說道:“走吧,我們去見見你的月和姐姐。”
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呀。
在此時,于此刻,不論身體還是心智,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小孩子,隻要無憂無慮的成長就好啦。
哪怕,他的命運早已被書寫注定。
“好呀!”
我聽到了他的歡呼。
我看到了他的背影。
霧色攪碎在身前,帶起衣帶的飄動,在此時此刻,或許他是真的有那麼一瞬的愉悅的吧。
不用考慮城池的未來,不用考慮自己的命運,隻單純的作為一個想要見到重要人的孩子,滿懷希望與憧憬。
神秘人說要我親眼見證的故事,到底會擁有着一個怎樣的結局呢。
看着他快要跑遠的身影,我擡步跟了上去。
我會期待的。
我們一直沿着主幹道向着神祠走去,此時越靠近神祠,周圍的霧氣便越散,到最後霧氣差不多消散幹淨,隻堆疊着聚集在我們的頭頂,低沉沉的壓在天邊,遮擋了天空。稍遠一些的天空是黑紅色的,隻有離我們稍近一點的地方,那片紅色才更為的豔麗,雲層翻湧着壓在頭頂,黑色雨絲被徹底遮擋,隻是潮濕的空氣黏在身上,讓人無端心中開始煩躁起來。
魔種開始對我産生影響了嗎……
看來時間不多了呀。
“這條路好長呀。”我假裝抱怨道。
“啊,姐姐累了嗎,我們可以休息一下的,畢竟這是貫穿全城的唯一主幹道嘛,長一些也很正常啦。”
他拉着我在路邊的樹樁上坐下。
“對了,姐姐你會吹埙嗎?”坐下後,他将手撐在背後,歪頭看向我,開始找話題聊天。
雖然我很想說我會,這樣就可以順勢說我教他吹陶埙,讓他早點練好曲子,進一步拉進距離,然後我再套套話,就能順帶得到有關這些異常的進一步消息了。
但是很可惜,我不會。
我對音樂簡直一竅不通,就連音色也隻能區分出最大類,所以很可惜的,我隻能搖搖頭,遺憾的回答:“不,我不會。”
當年在宗門學習通識課時,小秋助教天天拉着我奮力補習,到最後也隻能無奈放棄,她和我說:“阿歡,雖然你音樂修養不夠,但不要灰心,這同時也是你的優勢,你不會被音樂迷惑了心智,對敵時也可以利用這一點。”
當時的我不以為意,而現在,我痛心疾首:簡直是是錯失一大良機啊。
我心痛極了。
早知道當初就多練練了。
可惜,可惜……人生沒有回頭路啊。
我悔不當初。
但很快,無所不能的主角就轉變了心态,她從不内耗自己。
怎麼會有音樂這種強人所難的東西存在!還有各種樂器區分!也太難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