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意外也隻是一瞬,在這短暫的插曲過後,兩個人都回憶起了自己的任務,衛淩陽收拾起淨化裝置後繼續擺弄起靈力記錄分析儀來。他的表情十分專注,盯着儀器也沒再回頭,整個人屏氣凝神不發一言,就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給足了我們的梅總助回神的時間。
而至于梅墨焓,他眨眨眼,好似終于恢複了神智。
他輕咳一聲,臉頰兩側也稍稍染上了一層薄紅,視線微微向左側落去:“确實,我也很好奇,如果暫且先将你說的當做真的來看的話,那麼你究竟是怎麼去到新羊城背面的,聽你的描述,感覺你說的背面,搞不好才是這座城池真正的樣子。”
從石化狀态恢複過來後,梅墨焓好像忘記了剛剛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如果不是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手指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眼神極力避開我拿着陶埙的位置,我幾乎都要以為他早就已經突破了心理的防線,甘願為任務奉獻身心了。
……
就這樣還在硬撐着把心思放回任務上,還真是頑強呢。
我對他的敬佩之心不由得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呃,你要問這不是最簡單的敬業而已,能做到者人數萬千,為什麼我會對此産生如此大的反應?
沒辦法,我對三界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完全從負數開始往上提檔,隻是做好最普通的本職工作,就已經足夠在我這裡狠狠得一大筆分了。
既然這樣,好吧,我順應的把陶埙塞回懷裡。
該給他一點适應的空間。
有關平安,血靈花,陶埙的真相,就先暫且緩一緩,現在先聊一聊更要緊的問題,反正我對那些暫且也沒什麼頭緒,還是等進一步的信息揭示好了。此時魔種孕育當即,在它成熟前,這個是最為緊要的,關乎性命的大事。
主角就是這樣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要不然我能成為主角呢。
我在心底慣例誇獎自己一句。
做得真棒,時歡。
我在心底挑挑撿撿,既要聯系任務關乎此時的性命,又要足夠吸引人的注意,讓我們的梅總助盡快恢複……就你了,那個突然出現在我們任務中,很是莫名奇妙的黑衣神秘人。你絕對和新羊城的魔種脫不開關系。
然後,我搖搖頭,選擇轉移話題:“我也不清楚,那裡的血色霧氣很重,什麼都看不清,走幾步路眼前就會變得一片漆黑,我沒察覺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按你們說得來看,在我一個人在背面探索時和你們待在一起的我卻一直在昏睡,那可能去到那裡的隻是我的魂體,這樣或許能夠解釋……哦,對了,說起來,在我昏睡期間那個黑衣神秘人一直在和你們對戰嗎?”
所謂先下手為強。
趁着他們還不知道我和黑衣神秘人之間的聯系,趕緊和他撇開關系,給他們上點眼藥,這樣後面萬一不幸的洩露了我過去和他認識的消息,也不會馬上就懷疑我是他的同黨,隻會覺得我另有苦衷。
幸好能探測到情緒的林葵不在這裡,我在此不由得慶幸起來,否則還真不好糊弄過去,光是梅墨焓一人就夠麻煩的了。
“是,怎麼了,是察覺到什麼不對了嗎?”梅墨焓已經完全恢複,看不出剛剛那副被震驚到突破心理防線的樣子。他輕輕點頭,眉頭微蹙,勁風卷起泥沙,将他的衣袍避開又鼓起,此時的他,就像是伫立在海浪中不動的頑石,頗有幾分遺世高仙的樣子。
但已經見識過他真實樣子的我不為所動,搜心刮肚開始将疑點安在神秘人身上:“我在那裡同樣也遇到了黑衣神秘人,但隻是幾個照面的時間,他好像很着急的樣子,很快他就急沖沖的離開了。說起來,如果你們一直在和他對戰的話,那我在那裡見到的,還會是他嗎?”
我充分運用語言的藝術,模糊了重點,并低頭做出沉思狀。
“看起來出現在那裡的黑衣神秘人很可疑啊,我們逮住他後一定得好好盤問一下,說不定他會知道答案。”衛淩陽應該判斷出他們的總助大人已經恢複完全了,因此擺弄着靈器也忍不住插嘴道。
“不過他沒有沖你下手嗎,你逃過一劫啊,他還挺不好對付的。”衛淩陽單手叉腰,一邊擺弄着靈器,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瞥向我,目光中似乎暗含審視。
唔,這是個關鍵問題啊。我打起十二分的注意來。
“沒有。”我搖搖頭,說的很是誠實,“可能是他在那裡也不好動手?畢竟你也說了那個時候他正在和你們對戰,人界靈氣稀薄,也不像是能做分身的樣子……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們的攻擊他這才沒有對我下手的,謝謝你們呀。”
我彎彎眼睛看向他,按他的性格,可能沒一會兒就會自己放棄追問。
果然,沒幾秒,他就摸摸脖子移開了視線,我成功的将他的目光擊退。
很好,暫時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