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立刻反駁道:“不是!不是!我的床周圍有紗。”
許之行想起來小滿剛住院那陣,許母嫌床幔一直挂在那落灰,就收了起來,然而東西收起來沒多久,她就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或許連她也沒想到這床幔有一天還能重新挂起來。
許之行:“有,我找一下。”
他回想着家裡放雜物的地方:“小遠你去爸媽房間找找。”
許之遠剛應下兜裡的手機就開始狂震,看到來電顯眉毛瞬間擰了起來,極不情願的按了接聽。
傅然站的近,電話那邊聲音聽的很清楚。
“去定位上的地方,給你半個小時。”
許之遠斬釘截鐵道:“不去。”
“那就三日内,把我的賠償還清。”
許之遠立刻改口:“行行行,我去還不行麼。”語氣不耐煩到了極點,然而電話另一邊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聽聲音應該也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男生。
挂斷電話許之遠就急吼吼地往外走。
許之行連忙叫住,他也隻是回了句同學家便匆忙離開了。
傅然回想着他們的通話若有所思道:“這小子不會讓人訛上了吧。”
許之行:“誰會訛小孩。”
傅然:“初三可不小了。”
可是看到許之遠一溜煙的跑開的背影,似乎的确還是個小孩子。
又隻剩許之行在忙活,傅然看着他又當爹又當媽的模樣實在于心不忍。
傅然:“我幫你找,哪個房間。”
許之行帶他去了主卧。
“他們一般會把東西放在床底和櫃子裡。”
傅然:“行,那我找床底,你找櫃子。”
床下面的空間很大,裡面被各種尺寸的箱子嚴絲合縫的砌在一起,他隻好一個一個翻找。
找了半天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傅然看到最裡面的一角有一個箱子體積不小,感覺有戲,過去打開一看全是獎杯和獎狀。
他好奇的翻了翻,上面全是許之行三個字。
傅然:“我去,這麼多獎狀。”
箱子都快裝不下了,但他不明白為什麼堆在這:“為啥都收起來放床底啊,我要是有這些獎杯,我得單獨騰出來一面牆放它們。”
“我爸媽覺得這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許之行從記事起就沒得到過父母的誇獎,似乎自己從來都達不到他們的标準。
傅然發現裡面還有鋼琴等級證書:“你還會彈鋼琴,呦,等級還不低,你琴呢,怎麼沒看見。”
許之行神色平淡地吐出兩個字:“賣了。”
傅然想到了客廳的空地。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到小時候的一個玩伴,癡迷小提琴,每次學了新的曲子都會讓自己當第一個聽衆,還說長大了要當國内首席小提琴家,拉琴時閃閃發光的樣子,傅然現在都還記得,隻可惜那個朋友後來搬走了,他們便再也沒見過面。
他将證書重新放好,低頭繼續找,不一會在最裡面的位置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傅然把它們拽出來,兩條長長的紗幔。
回到卧室,小滿已經恭候多時,床單已經鋪好,上面擺滿毛絨玩具,傅然送的那個放在了最中間。
許之行踩着凳子,手上來回比量着,傅然站在一旁反複确認位置。
許之行:“這裡?”
傅然:“再往左一點點。好。”
聽到好字,許之行開始固定。
許之行又細又長的手指靈活地将上面的螺栓擰緊,這畫面讓傅然忍不住聯想到這雙手在鋼琴上飛舞的樣子。
在小滿的喝彩聲中,許之行熟練地将床紗挂好,看到這一幕,傅然的心裡升出一絲羨慕,如果自己也有哥哥的話,會不會也像這樣照顧自己,哪怕不是許之行這種,像許之遠這樣,是個麻煩的家夥,能和自己吵吵鬧鬧,日子也不會像死水般讓人窒息。
所以傅然很喜歡和他們兄妹相處的時光,甚至是貪戀,哪怕什麼都不做,就是坐在一旁看他們推積木,偶爾投來的目光或者隻言片語,也能讓他有片刻的心安。
很快晚霞的紅暈透過窗戶擴散到屋内。
許之行給許之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本來說好他晚上回來照顧小滿,在家不比醫院,他不放心小滿一個人,可眼看打工的時間就要到了。
傅然:“我幫你照顧小滿。”雖然現在已經傍晚,天也快黑了,“反正家裡也沒人等我回家。”
許之行思索片刻,也隻好這樣,臨走前給他們做好了飯,然而時間緊迫,自己還沒顧上吃,就匆匆出了門。
傅然和小滿坐在餐桌前,傅然滿心期待的夾起一口,畢竟他很久都沒有吃到家常菜了。
然而一口咽下後,第二口遲遲沒有到來。
傅然:“你哥這手藝,剛才真不該讓他進廚房。”
他說完筷子一扔,起身走向沙發,緊接着往後面一倒,利落地掏出手機:“訂外賣吧。”
小滿立刻放下手裡的筷子,從剛才到現在一口都沒動,很明顯她曾經見識過這菜的威力,随後開心地點菜:“我要吃漢堡,還有薯條!”
傅然把小滿想吃的一一下單,很快餐桌上擺滿了外賣,這一餐兩個人都吃的很飽很滿足。
吃完飯小滿要回去接着玩過家家,不過傅然可沒許之行那個耐心,在一旁看着還好,真要一起玩就覺得很蠢。
小滿拿着手裡的娃娃,指着她剛搭好的城堡:“你怎麼還不來我家串門。”
傅然看着手裡的小熊,沒忍住道:“就串門,然後喝下午茶,你這玩地太無聊了。”
小滿呆呆地看着他:“那你平時都玩什麼有趣的。”
傅然眼珠一轉:“你打過遊戲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