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吃到一半,許之行開口道:“等房子賣出去,我和你一起分攤房租。”
傅然:“錢你留着給小滿治病吧。”
許之行:“除去治病錢,還有剩餘。”
許之行回來前搜索了附近的房價,就算是低價急賣也會有剩餘,所以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證件,早一點賣出去,早一些解決燃眉之急。
吃完夜宵,許之行走進主卧,先把房産證找到,盡快交給中介,可他把房間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幾個小時前給許父發的消息,還是沒有回複。
他疲憊的坐在床上,打量着四周,牆面、窗戶、地闆,每個角落都掃了一遍,仔細看了看這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最後目光落在了床頭櫃的相框上,上面放着他們一家五口的合照,這是小滿第一次痊愈出院時拍的全家福。
許之行把相框拿起,将上面的灰塵輕輕拭去,照片上每個人都笑得很燦爛,眼裡充滿着希望。
他盯着看了許久,末了一聲歎息,他拉開下面的抽屜,本想将相框收起來,可抽屜打開的瞬間,看到的卻是滿滿一抽屜彩票。
許之行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手緊緊攥住,忽然他猛地起身将旁邊的垃圾桶一把拿起,裡面的彩票被一把接着一把地扔了進去,安靜的房間充斥着嘩啦的聲響,帶着憤怒和不解。
不一會垃圾桶就被塞得滿滿的,後面的幾張掉落在外,宣洩過後的許之行也冷靜了下來,他将地上的獎券撿起。
翻開看了眼上面數字,眼睛定在上面久久沒有移開,因為那串數字是小滿的生日。
許父将這張中獎的放在了抽屜的最下面,如同幸運符一般,但現在它們都被扔在垃圾桶的最上面。
原本堆滿獎券的抽屜,如今隻放下了一張全家福。
第二天傅然和往常一樣去了學校,他知道許之行今天要去處理房子的事,所以旁邊的位置整整空了一天。
放學回到家他本以為能看見到人,但房子裡空空如也,不過這也很正常,這兩天的許之行忙的焦頭爛額。
所以傅然和往常一樣吃飯寫作業,臨睡前還看了會兒租房信息,之前他對租房的事兒還有些抵觸,遲遲拖延着不肯動,如今倒是積極了不少。
選定了幾個不錯的意向房源才關燈睡覺,第二天也是早早的就來了學校,可剛坐下沒多久兜裡的手機便開始瘋狂震動,他趕緊彎下腰躲在桌子底下,一接通許之遠焦急的聲音直沖耳膜:“然哥!我哥在學校麼?”
傅然:“不在啊,怎麼了。”
“我昨天開始就聯系不上他了,他……他該不會也走了吧,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透過許之遠顫抖的聲音仿佛能看見他急紅的雙眼,沒了許之行這個依靠,他徹底淪為了無措的小孩,亂了陣腳。
傅然:“别急,你哥不會走的,前天他還跟我說要賣房給小滿治病,昨天聯系不上估計他正忙呢。”
電話的另一頭沒有說話,隻是傳來斷斷續續的抽噎聲。許久,許之遠才開口:“我們,我們家房子,早就讓我爸給抵押了。”
傅然沒忍住驚呼道:“什麼?!”
“去年就抵押了,還有一個多月房子就要被收走了。”許之遠聲音嘶啞,甚至還能聽到細微的嗚咽。
這件事是許之行拿着戶口本找到許父後兄弟兩個才知道。
震驚過後傅然立刻恢複冷靜,随即安撫道:“行了,你在醫院好好照顧小滿,别亂跑,我去找他。”
他邊說這邊往外走,正好撞見迎面走來的楚澤。
楚澤:“去哪啊?”
傅然步履匆忙:“找人。”
楚澤趕緊上去拉住他:“馬上上課了,找誰啊。”
傅然:“許之行聯系不上了,我去找找。”
楚澤:“要幫忙麼,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傅然:“不用,你留這兒,待會幫我請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