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如羽毛般掃過傅宴霆的耳廓,襯衫下擺被捏出折痕。
手帕滑落,傅宴霆濃墨色的眼睛仰視戴梵,試探性地開口:“哥哥走後我一直不喜歡和别人有過多的接觸,他們很煩,谄媚的眼神,不停地揣測你的用意,我不管做什麼都有人在旁邊吹捧。”
傲慢是上等人的通病,他們打心底瞧不上低自己一等的人,覺得那些人髒污,不夠高潔,出生在人擠人的蟻窩,喝着沒兩粒米的稀粥,像路邊磚縫裡的野草一樣枯黃的長大,然後被一鏟子連根拔起。
戴梵太了解他們是什麼德性,華麗皮囊下的靈魂被惡欲浸染,在輪回道裡不斷地與貪嗔癡糾纏。
不管什麼人都沒辦法舍棄欲望,他的掌心貼在傅宴霆側臉,來自命運之子的信仰鮮甜美味,流入他的身體填補虧空。
“初中的時候,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一個跟班把我帶到廢棄教室裡,像獻禮一樣把早上冒犯過我的人五花大綁,擺在拼在一塊的課桌上。
我的跟班和那個被綁的人是朋友,他們來自同一個筒子樓。
我說:‘這麼無聊的東西也要大費周章讓我過來嗎?我的時間很寶貴。’
他答:‘殿下,馬上你就能知道精彩的地方了。’
我看他拿起椅子砸在小時候的玩伴身上,看受害者寫滿驚恐的眼神,粗糙的皮膚被砸出醜陋的淤青。
動手的那個人眼裡寫滿暢快,補助生特供的校服變成屠夫的工作裝,把同伴血放幹淨,切塊,完成一場隻有暴力的表演。”
傅宴霆的眼神嘲諷,動物一樣蹭着戴梵放在他臉頰上的手,“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并不是所有窮人都和媽媽表演的電視劇一樣,自強不息、友善團結。
他們惡得很搞笑,我給他們兩個都打了一筆錢作為出場費,哪怕已經走出去很遠,也能聽見他們的歡呼。”
“我隻是一個付費觀看表演的觀衆,哥哥,我什麼也沒做。”
傅宴霆抓着襯衫的手松開,西褲在辦公室地闆上磨蹭,他往前移了一點,将手搭在戴梵的膝蓋。
“佟家的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兒?”戴梵的指尖撓着傅宴霆的下巴,修剪整齊的指甲圓潤,帶來舒服的癢意,“找到他之後要和他道歉,記住了嗎?”
傅宴霆知道戴梵這副樣子就是原諒他的意思,身後看不見的狗尾巴搖得歡快,“嗯嗯,哥哥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反正隻要随便說一句對不起就好了,“我等一下就讓他們查佟路在哪,保證哥哥能看見他站在我面前接受我的道歉。”
葉琛推開辦公室門,就是傅宴霆邀請戴梵一起吃午飯。
這個賤人。
“哥!你們在幹什麼!”昨天還是紅色的頭發,今天就變成了黑色,葉琛坐到戴梵旁邊,摟住戴梵的手臂不肯撒手,“你們的照片已經全校滿天飛了,如果不是别人告訴我,我都不知道哥真的回國了。”
葉琛不滿地看着傅宴霆放在戴梵膝蓋上的手,把戴梵往旁邊拉,“有的人一點也不懂事,知道哥身份敏感還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哥和自己在一起。”
傅宴霆沒理葉琛的挑釁,抱住戴梵的小腿,“那也比某人不敲門就進禮貌吧,你知不知道我們在談事情。”
“談什麼事情要用這個姿勢,你爽死了吧傅宴霆,别人知道皇室以霸道出名的太子在這裡下跪嗎。”
“這個姿勢怎麼了?你不要每次都和瘋狗一樣狂叫行不行,很吵。”傅宴霆嫌棄的表情太明顯,葉琛心生一計,晃着戴梵的手臂撒嬌,“哥,你看他!你不在的時候他就天天欺負,把我排擠在角落裡面。現在哥回來了要為我做主啊。”
戴梵不知道該說什麼,兩隻寵物明争暗鬥也不忘為自己謀福利。傅宴霆的手順着褲腿往裡面伸,已經摸到他小腿肚的肌膚,左邊的葉琛暗戳戳地和他十指緊扣,以為他不會發現。
“好了,你們都别鬧了。”戴梵抽不開身,衣服在他們兩人的拉扯下變得亂七八糟,“我們先去食堂吃飯行嗎,我真的餓了。”
聽到戴梵發話,兩個暗自較勁的人對視一眼,暫時休戰。
他們把手松開後,戴梵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避開他們再一次和蛇一樣纏到自己身上,“到食堂這段路我們還是先保持距離,你們兩個都在半個小時後來食堂包廂找我。”
食堂離辦公室不遠,戴梵在路上确認了自己辦公室的設計圖,擡頭發現自己身後不遠處跟着一群人。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戴梵疑惑地問道。
他們推出一位長相甜美的少女,和戴梵的前桌是同一種風格,“學長,請問可以加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嗎?”少女低着頭,不好意思地拿着手機把自己的二維碼展示出來。
“抱歉,我不加陌生人的聯系方式。”戴梵語氣委婉,見面前的女生眼淚都要落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如果你想和我聊天的話,可以不久後來我的辦公室找我聊天,或者班上也可以。”
“真的嗎,我可以去找你嗎?”女生接過紙巾,試圖離戴梵更近一點。
【好感度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