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味在房間裡亂竄,傅宴霆站在陽台看着屋子裡煙霧缭繞,白牆變灰色。
“傅宴霆你無敵了。”語音通話另一端,葉琛指揮跟班把空氣淨化器搬到電梯裡,“剛剛林逸發消息說比賽提前結束了,明天就回學校。”
下午三點的校園像是被一塊巨大的透明海綿包裹住每個角落,空氣裡隻有樹葉的沙沙聲,小鳥扇動翅膀降落在屋檐。
“他不是比一個月嗎?”傅宴霆的眼睛瞥過戴梵的卧室門口,“這麼着急趕回來,有人和他說了什麼吧。”
葉琛把空氣淨化器扛到宿舍門口,“你帶他去辦公室的照片已經在小群傳遍了,他不知道都難,開門。”
宿舍門打開,葉琛往旁邊躲,沒有讓灰煙沾到他身上。兩個半米高的空氣淨化器推到房間,開啟後沒有對不起它的價格,沒多久宿舍空氣就恢複原樣。
隻是一塌糊塗的廚房還有客廳發黑的牆面還能告訴人們這裡剛經曆過什麼。
傅宴霆放下捏鼻子的手,在心裡打着草稿。做完心理準備,他敲響戴梵的房間門,等待屬于他的達摩克利斯劍落下。
戴梵大抵是剛睡醒,眼角濕潤,簡單整理過的睡衣還有一點歪斜露出精緻的鎖骨,聲音沙啞的說:“有什麼事情嗎?”
傅宴霆彎腰捏着戴梵睡衣的袖子,“哥哥,你不要生氣。”“你先和我說是什麼事情我再考慮要不要生氣。”愛搗亂的寵物突然變得乖巧隻能是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知道自己做錯事要挨罰了。
戴梵沒把睡衣扯回來,視線繞過傅宴霆,觀察自己家的牆壁。
巨大的黑色印記在白牆上格外顯眼,他把傅宴霆推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似乎比他想象中更災難一點,廚房裡的器具歪曲,銀色的刀叉融化,鍋蓋炸開,碎裂的玻璃碴子裡混了他讓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瓷盤碎片。
傅宴霆把下巴低到極限,縮在戴梵背後不敢吱聲。
站在沙發旁邊的葉琛幸災樂禍地看着傅宴霆吃癟,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的夢想是廚神,結果一節廚藝課沒上靠自學把自己修煉成廚房殺手了。”
傅宴霆瞪了葉琛一眼,繼續當鴕鳥,“哥哥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會動廚具了。”
“你還想有下次?”戴梵擡起手想扯自己的袖子,傅宴霆死活不肯松,“沒有下次了,真的,哥哥我錯了。”
傅宴霆整個人跟着戴梵的袖子左右移動,衣袖都要被揪出一個三角形的小角,“好了好了,你别給我衣服揪壞了,罰你把廚房和牆壁翻新一遍,快松手。”
“就這樣嗎?”傅宴霆把頭湊到戴梵眼前,可憐兮兮的樣子消失,嘴角控制不住上揚,“哥哥你真好。”
“廚房修完之前不許靠近我,現在,立刻,馬上,松手。”
傅宴霆聽見呵斥,腦袋沒反應過來就條件反射把手松開。
葉琛把傅宴霆撞到一邊,代替傅霆站在戴梵身後,朝他比了鬼臉,用口型罵一句活該。
“哥,你就應該把他趕出去。”葉琛吹起耳旁風,把傅宴霆揪出來的小三角撫平。
狗都是善妒的,主人的關愛、撫摸、零食、注意力,都應該隻屬于自己。他們排斥下一條狗的出現,在主人看不見的地方相互撕咬、暗算,在主人眼前裝成乖巧的模樣陰陽怪氣地激怒對方好讓自己打造出善解人意的人設。
葉琛牽住戴梵的手,把他引到餐桌邊坐下。變魔術似的從身後取出一份草莓蛋糕擺在戴梵眼前,“哥哥小時候就喜歡吃草莓,我讓他們買了最好吃的草莓蛋糕,就等哥哥睡醒了。”
蛋糕上的草莓圓潤飽滿,戴梵接過葉琛遞來的叉子,多汁的草莓酸中帶甜,配合恰到好處的蛋糕坯,勾起戴梵的饞蟲。
戴梵投去贊賞的眼神,像貓一樣三兩下解決盤中餐,伸出粉嫩的舌尖把嘴唇上遺留的奶油舔幹淨。
對面傅宴霆哀怨的眼神存在感十足,皇上解決完食物換好衣服才施舍一個眼神過去,“你速度快一點叫人解決廚房,我辦完事回來要看見恢複如初的宿舍。”
“哥哥,我已經叫人去買了,隻是有一個盤子實在是找不到。”
傅宴霆口中的盤子就是戴梵從國外帶回來的那個,純手工定制,不存在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連相似的仿品都沒有,“你自己想辦法。”
戴梵關上門,把跟在身後的葉琛甩在門後。
葉琛及時刹車,逃過腦門長包的命運,識趣地沒胡攪蠻纏。
這次的行動帶上兩條尾巴太顯眼,戴梵走小路離開學校,上車後升起擋闆把身上的校服換成便裝。
擋闆降下,戴梵取出旁邊椅子上的文件,“資料都在這裡?”
“是的先生,人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