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裡。
燈光聚焦在舞台上,主持人穿着禮服,手裡的話筒鑲了淡粉色的施華洛世奇碎鑽,閃閃發光。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學生會會長林逸,為我們帶來開場曲,鋼琴獨奏,德彪西《月光》。”
台下的人們放下手中的香槟杯,開始鼓掌歡呼。攝像機快門聲不斷,天才鋼琴家的名号是否配位,是他們一直樂于讨論的話題。
人擅長造神,也擅長把人造神從天上拉下來。
流暢的音符像水面上搖曳的月亮,夢幻、優美、讓人沉浸在裡面,欣賞藝術。林逸的技術沒有變化,隻是多了自己的情感就比以往彈奏過的任何曲子動聽數倍不止。
“他現在的樣子,才配得上天才鋼琴家這個稱呼。”學校鋼琴老師和手機另一頭的林逸母親聊天,“最近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據說是有喜歡的人了呢。”林母捂着嘴偷笑,“最近和我通話也是一直在誇,不知道能不能追上。那孩子還挺多人追的。”
“那我就先祝福你又解決了一個人生大事,到時候結婚記得請我喝喜酒。”
“诶呀,那是肯定。”
戴梵推開門進場時,林逸剛彈完一半曲子。
【今晚有一個劇情點,舞會中途,主角受被潑了一盆冰水受困在儲藏間裡,第二天發起高燒差點死去。】
系統在蓮庭處理工作,沒有跟着戴梵一起參加舞會。說完劇情就消失忙工作,等待戴梵有需要時出現為他解答疑惑。
舞會設立在專門的宴會樓,戴梵從服務生手中接過他的專屬茶飲,小抿一口,觀察四周布局。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學校的宴會,大部分補助生聚在角落,手裡是一大盤食物,來源自助餐區。
他們注意到戴梵的視線,把盤子放到桌上,和戴梵打招呼。
戴梵微微一笑,舉起酒杯朝他們擡了一下,轉移視線到另外一片天地。
華麗的晚禮服哪怕在黑暗裡也足夠耀眼,西服上的袖扣、胸針,以及手上的腕表都價格不菲。這是他們的入場券,為接下來的舞池以及社交準備的入場券。
一步登天還是多說多錯,戴梵穿過名利場來到旋轉階梯。
點燃的線香散發着一股濃郁的檀香味,傅宴霆盯着手表裡的時間,一點眼神都沒分給房間裡的葉琛,和舞台上彈琴的林逸。
葉琛的耳機裡是家裡人給他發來的問候電話,詢問他今天怎麼來參加一直說無聊的舞會。
“爸媽,你是怎麼知道的?”
電話那頭傳來打趣的聲音,葉母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我還能不知道你,春天到了你終于打算鐵樹開花了。”
葉琛無語,“你們打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事情的話,我挂電話了。”
“嘿你這個臭小子,别挂啊。戴家過兩天家宴你來不來,說是慶祝兒子回國。”葉父說完停頓半晌,“不去也可以,他們家挺危險的。”
“去!”葉琛激動地連忙答應,反應過來才壓低自己的聲音,偷偷觀察傅宴霆有沒有聽見,“我肯定去,這次我的禮物絕對比他們更讨他喜歡。”
葉琛勢在必得,認為自己比他們都提前知道這件事,準備的禮物一定比他們都要精緻漂亮。
傅宴霆低頭,擋住自己嘲笑的表情。
他早在戴梵回來的第一天就預感到有宴會,提前找人去收藏家那裡買了一座德化瓷觀音像。
到時候宴會一開場他就叫人擡過去震撼所有人。哥哥一定會愛上他的禮物,然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和贊美。
兩個人各有各的想法,對視的時候還假裝不知道,假笑寒暄。
戴梵推開門,和他們打招呼。
黑色長風衣襯托出他身材高挑,祖母綠腕表露出,同色系寶石胸針造型是一隻鳥,在燈光下格外顯眼。沒化妝的皮膚白裡通紅,雕塑般完美的臉蛋是這套服裝最好的濾鏡。
“你們不去看演出嗎。”戴梵坐在單人沙發上,看分隔三米遠的兩位。
葉琛挂斷電話,倚靠在窗邊,“我沒那個藝術細胞就不去湊熱鬧了,而且之前天天看他在琴房練琴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葉琛揉揉耳朵,室内光線比大堂亮太多,清晰地把他的表情展示給戴梵看。
“就是啊,哥哥你怎麼總是提不在場的人。”傅宴庭不高興,想說點什麼讓戴梵的注意力停在他的身上,“哥哥喜歡鋼琴嗎,我可以去學。”
戴梵搖頭,“人家鋼琴都是從小學到大,你倒好,大了才開始學。”他把空杯子放在茶幾上,搬出一套茶具準備泡茶喝。
林逸演奏結束回到包廂,白色風衣外套和戴梵是同一種款式,遠看像情侶裝,細看衣服的暗紋以及邊緣處理剪裁風格能看出是出自兩個設計師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