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翮眼睫微垂,沒有回應,隻凝視着手上的碧玉扳指,摩挲許久。“為何,給我一個理由。”
“你既已成婚,我一介外人留在…”
“哼”钊翮哂笑一聲,失望和憤懑如洪水決堤般湧入他眼底,帶着幾分苦澀幽幽開口“莫要拿我成婚作幌子,郁珂,你有這念頭也不是這一兩日,非得尋此借口才罷?”
钊翮青筋明顯的手顫抖着伸向腰側,掏出一封已有些扭曲褶皺信紙,重重拍在郁珂身側。“孤燈不明思欲絕?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此文引章據點,文采斐然,钊某幾日來屢屢拜讀,苦其短矣。何故僅有如此篇幅,郁姑娘?”他冰冷的目光定格在眼前愣住的郁珂身上,僵硬的面部做出幾分不倫不類的譏笑。
郁珂心中一沉,抄起帶着星點血迹的信封的一瞬間再難抑制自己冷淡的表情。
“這…怎麼會在你手中…”郁珂眼神空洞,哽咽的聲音從喉頭斷斷續續的擠出。她擡頭望向同樣眼圈赤紅的钊翮,雙瞳戰栗着。“那些個夥計…”
“何止”钊翮淺笑一聲,擡起手撐在了貴妃榻的背闆和扶手上,将郁珂圈在了他的面前。“嶼城中但凡幌子上有騰蛇圖案的,皆被我做了些整改,如今你想聯系裴明緒,或許比讓阿洹親近你還要困難”
“你個瘋子!”郁珂嘶吼出聲,原本清冷和煦的雙眼隻剩下可怖絕望的凄涼。她顫抖的雙手緊緊捏着扭曲的信封,兩行清淚終是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怎麼會成如今這樣…怎麼會…”
看着晶瑩的淚珠順着郁珂潔白光滑的臉頰沒入衣領深處,钊翮松開手欲拂去她臉上的淚珠,卻被郁珂微微側頭躲開。钊翮沒有收手,用力攫住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
“為何變成這樣?哪樣?”他笑着湊近了些,郁珂倉皇後退,無奈被钊翮捏住,隻能左右扭頭以求擺脫。“我如今如此,全都是拜你們所賜,将軍府、師父師娘、聶璟,還有你,你們真真把我踩在地上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