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總督對着奴隸下面比劃了一下:“那裡,二十厘米,沒有被機械改造和基因編輯過的,純天然。”
被品頭論足的人從頭到尾低着頭跪在地上,好像對一切都習以為常。
葉英“嘶”了一聲。
總督了然笑笑,他又誤解了,他以為葉英在為他的話而感到驚歎。
實際上葉英隻是在感慨帝國的低人權優勢,恐怖如斯。
誰想知道他是不是純天然的啊?
葉英不耐煩地擺擺手:“下一項,下一項。”
棘手的家夥,總督在心底嘟囔兩句。
餐廳一面的牆壁突然變得透明,呈現出街道上的景象。街道四周郁郁蔥蔥種滿了月桂樹,莨苕和絲柏,道路盡頭是一棟典型摩迦羅式的豪宅,俯瞰整座巢都和遠處一望無際的沙丘。
“您也可以在這裡安一個小家,想起來就過來度度假。”
好了,葉英現在了解帝國總督都是怎麼賄賂皇室财務官的了。
不是,誰要回到這個破地方度假啊?
被總督當舔狗讨好了。
但完全沒有被舔爽。
“這些不夠,”葉英沖着總督招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我還要什麼才會放過你。”
總督膝蓋碰上躺椅的邊緣,他俯下身子去聽葉英的交代。
其他小吏偷偷留意着這裡的情況,總督太胖了,把葉英遮得嚴嚴實實,他們隻能看到一堵微微顫動的肉牆,聽到總督發出的“咯咯”的聲音,像是在笑。
直到跪着的奴隸發現馬賽克瓷磚的縫隙被鮮血染成可怖的紅色,渾身發抖尖叫起來。
總督的身體軟軟向前倒去,被葉英厭惡地往反方向一推。那把銀匙正插在死不瞑目的總督胸口,反射着噬人的白光。
“我的士兵死了,血債總該血償。”
葉英從一旁吓傻了的奴隸手裡拿過清潔儀器清洗雙手,從躺椅上站起來,繞過血泊走到跪着的奴隸面前。
“叫什麼叫,你們的主人死了,你們自由了。”
那個因為過于安靜而被葉英留意的黑發奴隸恍然驚醒過來,爬到總督屍體旁,冷漠地觀察一眼他到底斷沒斷氣,然後把銀匙拔出來擦幹淨,又爬到葉英腳下,跪着雙手把銀匙高高舉起。
“您幫我報了滅族之仇,從現在起,您就是我的主人。”
葉英······葉英倒也沒有那種癖好。
她沒有去接銀匙。
“啊,怎麼稱呼?”
黑發奴隸被問得一愣,搖了搖頭:“我沒有名字,還望主人賜名。”
嚴格來說,他其實也有名字,大家都管他叫“喂!”。
“我又不是你爹媽,你自己起個名兒得了,”葉英無語極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手很穩,是個當狙擊手的好料子,有沒有興趣參軍?”
“都聽主人的。”
“嗨······“葉英歎了口氣,“不過具體怎麼樣還要看你的訓練成果,行吧,進了軍隊記得要叫我長官。到時候軍士長會教你的。”
“麻煩打斷一下,”朝露的聲音在一衆臉色難看的小吏中響起,“按摩迦羅的法律,主人死了,奴隸需要殉葬。”
嚯,摩迦羅星還有法律呢?真新奇。
這個葉英是真的沒想到。
一個尤顯稚嫩的孩子被他母親從人群中拉起來。朝露在後面輕輕推了他一下,鼓勵地對着孩子點點頭。
孩子顫顫巍巍地走到那具屍體前面,鼓起勇氣道:“我是摩迦羅星總督家族第二百三十七代子孫,前任總督的養子,第一繼承人。”
他的話語越來越流暢,也越來越自信。所有人都在聆聽他的言語,在前任總督的屍體前,這個旁支的孩子第一次嘗到了權力的滋味。
“蒙天主的恩賜,仰賴皇帝的庇護,我,摩迦羅星新一任行政長官兼第一執法者,宣布我總督生涯的首條敕令 ,即赦免今日在場所有人無罪。”
葉英順着他的目光去看朝露。
隔着血泊,葉英看到朝露又露出那種欠揍的裝b成功的高深莫測表情。
她們都明白,這是第三份禮物。
這麼早就做好預案了啊,葉英想,被看透了,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