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蘭印松開她,将她推遠了一段距離,眼神黯然:“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和好吧。”宮辭簡單明了:“或者說複合也行。”
蘭印笑着搖頭。
宮辭的視線移到他身後,女人風風火火的走向這邊,手裡拿着一杯藍綠色酒水,朝着她這邊潑過來。
蘭印的眼神從失落變得驚訝再變得憤怒,看向始作俑者正要大罵一場,卻發現來人是顔清,一時如鲠在喉。
宮辭淡定的扯過蘭印的黑色背心,擦了擦臉上的酒漬,妝有些花了,粉蹭到了他身上。
蘭印知道宮辭是個報複性極強的人,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他再了解不過她的脾性,别看她表面淡定,内心的恐怕早已波濤洶湧。
“宮辭。”蘭印握住她的手腕,想替顔清道歉,以平息她的怒火:“對不……”
“你是想替你這位前女友道歉?”宮辭淺淺笑着,打斷他莫須有的歉意。
顔清怒聲道:“宮辭你賤不賤啊!從一回國就勾引我男朋友。”
宮辭扭了扭手腕,掙開蘭印的手,輕推開他,拿起一杯正在燃燒的酒水。
“顔小姐,請問……你男朋友是誰啊?”宮辭滿臉好奇:“是蘭印還是沐景晨?或者說兩個都是?”
“你——”
宮辭越過蘭印,站定在她面前:“據我所知,沐景晨為愛複讀,和蘭曉情投意合,整個南淮豪門圈無人不曉,你橫插一腳,賤不賤啊?”
“那是因為……我,他……”顔清語無倫次,杏眼含淚,不知是被蘭曉和沐景晨給氣的,還是眼前的宮辭,她朝蘭印投去求救的目光,卻發現坐在吧台上的蘭印并沒有看她,垂眸盯着眼前的酒水,左手緊緊拉着宮辭的右手手腕。
宮辭手裡的酒水尚未潑出去,蘭印的心懸在半空中,一旦她潑出去,顔清免不了被燒傷,就不是簡單的口角摩擦了。
“蘭印,我們聊聊。”顔清索性不再和宮辭掰扯,今天的事是她操之過急處理不當,但關于蘭曉和沐景晨的事,她覺得有必要和蘭印說個清楚。
為什麼一開始蘭曉和沐景晨要當着他們的面表現的勢如水火毫不相幹,可在她面前又是那般如膠似漆,而在其他人眼中他們的關系又各執一詞。
大部分的人認為沐景晨為愛複讀,兩人位早已暗度陳倉,而沐家和蘭家也并沒有出面否認,可在江景名邸時,蘭印字裡行間都是分寸和距離感,說明沐景晨和蘭曉在他的認知裡絕非戀人關系。
衆說紛纭,她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宮辭語氣冷沉:“她想找你聊聊,說話啊,耳朵聾了嗎?”
蘭印這才起身,站在宮辭身側,拿走她手裡正在燃燒的酒水,看向淚眼朦胧的顔清:“你想聊什麼?”
顔清:“我想知道你姐和沐景晨到底是什麼關系?”
蘭印語氣淡淡:“沒有關系。”
“不可能!他們分明……”分明在她面前擁吻調情,不可能沒有關系:“蘭印,你是不是還有事瞞着我?”
宮辭若有所思,她也和顔清有同樣的疑惑,仔細想想,問題大概出在蘭曉休學那一年,但她沒有顔清那麼大的求知心,豪門世家難免有些難登大雅之堂的龌龊事,何必刨根問底。
而今唯一明确的一件事就是沐景晨摔壞顔清送給蘭印的小提琴,并非出于嫉妒,或許更多的是想讨蘭曉歡心。
宮辭嗤笑:“顔清,自以為是過頭了,真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圍着你打轉?你不會是覺得沐景晨對你有意思,才試圖通過摔壞你的小提琴,來引起你的注意?”
顔清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行差錯步,竟淪為了笑柄:“你胡說!”
宮辭無奈笑笑,目光在蘭印和顔清之間流連片刻:“是與不是,你心裡清楚,今天在江景名邸逗留那麼久,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原來就是自傲女的一廂情願啊。”
宮辭沒心情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拿起之前蘭印沒喝完的白蘭地,潑到顔清身上,還她一次。
沒用燃燒的酒水,是她心善。
宮辭轉身離去,消失在花花綠綠的燈火裡。
蘭印望着顔清,曾經那些純粹簡單的歡喜,幾乎散了個幹淨,他承認,心動過,喜歡過,妄想重新開始過,可得知她的溫軟情話都是僞裝,得知她的接近不懷好意,那薄弱的剛剛燃起的情意,被瞬間撲滅。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顔清擦了擦眼淚,拉住蘭印的手:“我可以不在乎你記挂着宮辭,你也不要在意我惦念着沐景晨,可以嗎?”
“不可以。”蘭印拿開她的手,将中指上的情侶戒指拿下來,放在吧台上:“顔清,我們分手了。”
顔清冷笑,對蘭印的舉動很是不滿:“我不知道你在計較什麼?你和宮辭在高中那點事兒,我清楚的很,你敢說我們在一起的這半年,你沒有記挂着她嗎?!我想着沐景晨又怎麼樣!”
蘭印輕歎,對顔清很是失望:“我和宮辭有過一段感情,這我一早就跟你說過,她棄我,我恨過她,可人總要往前走。顔清,把心裡的位置騰幹淨了再住人,這是最基本的。”
不知何時,最基本的要求,成了一種奢侈,難道心裡住的和朝夕相伴的非得是兩個人,才算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