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他?
蘭曉其實很詫異,為什麼白天産生了想要丢下他的沖動,想要他離得遠遠的。
其實她并不想讓他離開,畢竟在這個孤獨的世界裡,他是她唯一的夥伴。
這個夜裡,蘭曉思考了許多,兩人之間再無溝通,相擁而眠,同床異夢。
置辦新車還需要點時間,蘭曉不願走遠路,沐景晨便買了輛自行車載着她去學校。
一路風輕輕,蘭曉側坐在車後座,抱着沐景晨的腰,靠在他的後背上,眼神空洞無物,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秋日早晨攏着寒氣,路上行人匆匆,遠遠望去非機動車道上的兩人格外登對甜蜜。
自行車停在女生宿舍樓下,沐景晨從口袋裡拿出平安符,戴回她的脖子上,随手整理了一下她被風吹亂的頭發。
蘭曉靜望着他的嘴巴,小聲道:“親我一下。”
沐景晨低頭吻住她的嘴巴。
蜻蜓點水般的吻,溫柔且含情,蘭曉後撤兩步,擡手給他整理衣領,來往同學時而注目繼而自覺忽略。
但有一個人多少有些不甘心。
剛剛燃起的歡喜被扼殺在搖籃裡,伍炀無奈且不甘,他總想去嘗試一下,或許撬個牆角也不錯,說不定就撬到了呢?
蘭曉顯然看到了他,朝他笑了笑,繼而抱住面前的沐景晨,伍炀愣了一瞬,笑着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沒戲了。伍炀内心這般想。
這是蘭曉的态度,她在勸伍炀收起對她的暧昧心思,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勸退他這個試圖涉足危險禁區的局外人。
伍炀離開了,蘭曉松開沐景晨,擡頭望着他,道:“伍炀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意思就是,他完全不用把伍炀放在心上,對那些人的怨恨,她不會殃及到毫不相幹的伍炀身上。
一個局外人,她無心糾纏,更厭煩于牽扯不清。
沐景晨顯然松了一口氣。
時間飛逝,十月小長假輾轉而至。
迎新晚會趕在小長假之前舉行,蘭曉毫無疑問也參與其中,節目是四手聯彈,合作夥伴是伍炀。
沐景晨得知這個消息,習慣于遷就蘭曉的他,也有了脾氣。
蘭曉說過不會和伍炀有過多牽扯,可她慣會出爾反爾,沐景晨太清楚這一點。
迎新晚會當日清早,蘭曉坐在梳妝台前化妝打扮,在口紅色号上猶豫不決。
沐景晨站在卧室門口,望着鏡子裡的那張臉,略施粉黛我見猶憐,上了妝的色調比她真正的膚色要暗一些,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當她更換到第三支口紅的時候,沐景晨走上前,輕輕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住她的紅唇。
唇彩花到他的嘴巴上,他扣住她的後腦勺,額頭相抵,低聲請求:“别上台。”
蘭曉已經聽煩了,從她告訴他要和伍炀四手聯彈的那天起,沐景晨每天都會讓她更換節目更換夥伴甚至放棄登台。
真是锲而不舍。
“給我一個理由。”蘭曉眼皮微垂,視線下移,停留在他染上口紅的薄唇上,忍俊不禁。
心想,他嘴巴的顔色,才是她最想要的色号。
沐景晨:“我不喜歡伍炀。”
“真的是這樣嗎?”蘭曉顯然不太信:“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他。”更不會拉他入局。
“蘭曉,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可為什麼,她總是不信他說過的話,總是不信,為什麼總是不相信而今他在意的隻有她。
蘭曉微微勾唇,指尖劃過他的喉結:“那怎麼辦呢?我和伍炀都排練好了,節目也安排上了,總不能出爾反爾,給人留下不可靠的印象。”
“不要去。”沐景晨想不出其他法子,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把她留在這個房子裡,但也隻是想想,并未實施。
蘭曉完全沒有聽他的,選好口紅色号後,起身離開卧室,她在地庫裡等了許久,等得快要不耐煩了,等到地庫裡上班族的車輛所剩無幾,才等到姗姗來遲的沐景晨。
沐景晨上車後,蘭曉正坐在副駕駛上看書,車門和書頁幾乎同時合上。
沐景晨扯過安全帶,蘭曉握住他的手,慢慢越過中間阻礙,爬坐到他腿上。
呼吸糾纏,蘭曉解開他的白襯衫,從左耳沿着他的下颌線一路吻到暴露在空氣中的肩膀。
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沐景晨還是忍不住輕微顫栗,肩膀傳來刺痛,他倒吸一口氣,圈住她纖細的腰肢,埋頭在她胸前。
肩頭的咬痕滲着鮮紅的血,蘭曉吮掉他的血珠,擡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逗留片刻。
她脫掉上身的毛衣,将沐景晨的腦袋輕按在胸口。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四手聯彈,從最開始她就拒絕了一切邀請,但這些沐景晨都不需要知道,他隻需要明白,她根本不将伍炀放在眼裡,完全可以因他的一句話爽約。
他隻需要帶着感激,繼而配合她演一出大戲。
昨天她便跟導員提前請假,不參與不欣賞迎新晚會的任何活動,所以今天他們便該回家了。
半個小時後,沐景晨開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副駕駛上的蘭曉正在照鏡子,領口大開,欣賞鎖骨脖頸上的吻痕。
從海州大學附近到沐蘭兩家老宅所在處,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提前回家,二人很默契的沒有通知任何人。
蘭家隻有幾個保姆在清掃院落和住宅,蘭曉帶着沐景晨去了房間,到了卧室,蘭曉給蘭印發了一條消息,簡單二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