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曉看向餘悔:“一起吃吧。”
又是那個求救般的表情,餘悔再傻也看得出她是處于弱勢的那一方,何況現如今這兄弟倆千方百計想帶走蘭曉,怎麼看都覺得危險。
餘悔欣然接受:“好啊。”
四人一并離開畫室。
待女保镖千裡迢迢把不明所以的宮辭帶到畫室,已空無一人。
宮辭看着畫架上的畫,冷笑了一聲,拿起蘭曉故意丢棄的手機轉身離開:“她不在這,你先回去等她,我來找。”
女保镖心急如焚,由于沒有任何關于蘭曉的線索,隻能聽從宮辭的安排,畢竟她現在根本聯系不到蘭曉。
西餐廳裡,蘭曉慢吞吞的切牛排,沐景晨似是閑她動作慢,将自己的牛排切好,和她置換。
“快吃,吃完了回家。”他簡言之。
沐星爵困得打哈欠。
蘭曉放下刀叉,嗓音輕顫:“我不回去。”
沐景晨輕歎:“我有話對你說。”
餘悔道:“有什麼話當面說。”
“我和我女朋友說點悄悄話你也要聽?”沐景晨反問。
餘悔冷哼一聲:“就算是女朋友,也不能強人所難吧?”
“你哪隻眼看出這是強人所難?”
餐桌上的氛圍緊張起來,沐星爵的瞌睡蟲也被吵散了。
沐景晨懶得跟餘悔周旋,隻想帶走蘭曉,由是身體比腦子快,先一步拉住蘭曉的手,起身欲要離開。
而幾乎下一秒,餘悔抓住了蘭曉的另一隻手腕。
“放開她,她不願意跟你走。”
沐景晨盯着餘悔的那隻手,淡淡道:“是你該放手。餘悔,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接近蘭曉。”
餘悔心中大震,和沐景晨視線相撞。
他這話讓他應接不暇。
按理說他的所作所為除了宮楚無人知曉,而就連宮楚都不知道他接近蘭曉的真正原因。
餘悔裝傻充愣,欲蓋彌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和蘭曉雖認識不久,但受蘭薪叔叔囑托要照顧好她,在她不同意的情況下,我不會把她交給你。”
沐景晨諷笑:“你盡管裝傻,東窗事發,你且看蘭叔是選擇保你還是要蘭曉。”
三人正僵持不下。
蘭曉眼看着沐景晨就要戳穿餘悔的僞裝和身世,及時出聲調解:“你們别吵了。”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不能再被沐景晨吓跑了。
蘭曉扭了扭被沐景晨握住的手腕,實在掙不開,便用力甩開,順手推了他兩下:“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沐星爵,快把你哥帶走!我不想見到他。”
蘭曉紅着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哭着跑出餐廳,餘悔緊随其後。
餐廳裡沐景晨愣在原地,他從來都阻止不了蘭曉,消解不了她心中的恨。
如今她想要蘭家支離破碎,她想毀掉自己的家,或許以後,她想要的會是破碎的沐家,想毀掉的是他的家人。
他能做些什麼?才能終止這一切。
他還能做些什麼呢。
見身邊的沐景晨沒有動作,沐星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哥,不追嗎?不是,你和蘭曉到底什麼關系啊?”
他越來越摸不到頭緒了。
橋上,蘭曉低聲啜泣。
夜風涼,餘悔脫下外套披在她肩頭。
“你和沐景晨……吵架了?”餘悔試探性提問。
蘭曉嗚咽不語。
餘悔:“不想說也沒關系。”
蘭曉淚眼婆娑,望向他:“他QJ了我。”
夜風過耳,餘悔滿目的難以置信,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見蘭曉那般認真,他才确定她剛才說的是真話。
“不相信嗎?”
餘悔:“隻是沒想到。”沒想到沐景晨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可是沐景晨,沐家的驕傲和榮耀,說是天之驕子也不為過吧,怎麼也不該跟這般惡劣且卑鄙無恥的事迹聯絡到一起。
蘭曉苦笑,收了收臂抱住自己,繼續賣慘:“我也沒想到,可事情就是發生了,我已經答應沐叔叔不會追究,逃到了國外,可沐景晨還是來了。你能幫我保密嗎?我現在,特别害怕……”
“别怕。”餘悔按住她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想要抱抱她安慰她,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花:“有我在。”
他有一瞬茫然,茫然自己的所作所為,蘭曉這般傷心,他應該開心才對,怎麼會對她産生憐憫同情。
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應該趁虛而入,利用蘭曉的依賴,和她在一起才是。
他要和蘭曉在一起,這樣才能真正惡心到蘭薪。
蘭曉靜望着眼前的餘悔,對他的觸碰生理性惡心,但她還是忍住了。
她太明白餘悔想要什麼了,而他想要的恰恰也是她想做的,她可以順水推舟,幫他,但她并不打算搭上自己。
“所以,沐景晨不是你男朋友?”
蘭曉乖乖點頭。
餘悔輕笑,擡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語氣無比溫柔:“那我當你男朋友,好不好?”
他笑如燦陽,若不是早知他惡劣的本性,蘭曉或許也無法辨别其中真假。
蘭曉靜默良久,再餘悔看來,她是在深思熟慮該不該答應他,或許還有點源于失身沐景晨的自卑感。
“不用覺得自卑,那不是你的錯,是沐景晨的錯。”餘悔輕輕抱住他。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蘭曉笑得深沉,眸底盡是算計。
比她預想的要快些,還得謝謝沐景晨不遠萬裡而來,給了餘悔乘虛而入的時機。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