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曉指向沐風:“我隻跟他談,你們,走。”
賀蘭聲和蘭薪等賀蘭風雅的态度。
閑雜人等離開後,蘭曉坐在沙發上,把玩着水果刀,沐風坐在他對面。
“沐景晨呢,讓他來見我。”蘭曉直入正題。
沐風拿出手機,打開監控錄像,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适可而止吧,蘭曉,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鬧得更大。”
蘭曉心如止水,波瀾不驚的看完沐風手機上的錄像,雖然不是那麼露骨,但一眼便能看出是她和沐景晨在醫院那次的錄像,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她和沐景晨都知道裡面有沐家人安排的監控,但還是做了,一半歡情一半挑釁罷了。
“一把年紀了,還看這種視頻,沐叔叔不怕長針眼嗎?”
蘭曉長舒一口氣,語氣惬意:“一個成年人,自殺未遂,身為家人的你們,怎麼會放心讓他一個人待着,大概隻有沐景晨會相信你們真的是失望透頂不想再管他了。”
沐風眉頭微皺:“你知道我們會實時監控他的情況,為什麼還要去?”
“是你們想讓我來,不是嗎?利用沐景晨引我到醫院,想把我關到精神病院去,免得再來給你們惹麻煩,我沒有說錯吧?”
“差不多。”但他們隻是想分開這兩個孩子。
蘭曉低笑:“沐叔叔,您以為我為什麼會去找他?”
沐風:“利用他繼續報複我們。”
“對,所以您不用拿這個威脅我,這個威脅不到我的。”蘭曉微微勾唇,将水果刀放在一邊,單手托腮,像個勝利者一樣看着沐風,眼神和語氣盡是挑釁。
“沐景晨現在一定很内疚吧,内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你們把我騙出來。在法國幫你們竊聽那次,他已經很内疚了,再加上這次,現在隻要我開口,他就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您,要不要跟我賭一賭?”
沐風的态度放軟:“放過他吧,叔叔求你。”蘭曉已經不管不顧了,想必賀蘭聲和蘭薪都管不了她了。
“不,我不會放過他,是他自己說要替你們贖罪,替你們,彌補我。”
“他死了。”
“呵。”蘭曉沉下臉來:“你撒謊。”
沐風:“他跟你同時出了車禍,沒搶救過來。”
蘭曉瘋了,她砸爛了很多家具,往讨厭的人身上砸。
他們都想搶走沐景晨。
幾個大人輕輕松松把蘭曉帶去了醫院。
回來後,蘭曉又變成了剛醒來時的模樣,不再跟任何人講話。
轉眼間,她康複出院。
出院那天,南淮迎來了冬日的第一場雪。
“蘭曉,你想離開南淮嗎?”蘭印問她。
蘭曉無視他的話,擡手接住雪花,雪花慢慢在掌心融化。
“你不想,就不走。”蘭印繼續自說自話:“沐景晨沒死。”現在才告訴她,是為了讓她安安分分待在醫院裡治療。
蘭曉盯着遠方蒼茫:“我知道。”她很清楚那些人在騙她,也時時刻刻防着她,她必須讓所有人放松警惕,再想辦法去找沐景晨。
蘭印又驚又喜,畢竟這是她三個月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爸媽已經離婚了,你想跟誰都行。”蘭印道。
蘭曉面無表情,沒再回話。
跟誰?
她誰都不跟。
最終蘭曉還是回了蘭家,因為那裡離沐家很近,可當她去沐家宅子那邊時,裡面已空無一人。
他們班搬家了。
為什麼搬家,答案不言而喻。
他們想逃,想擺脫她,想把沐景晨徹徹底底的搶回去。
蘭曉站在沐氏集團大廈外,駐留許久,要不是她外表柔弱,保安都快把她當危險分子對待了。
前台接待時,她隻說沐景晨的名字。
上級領導不予理會,蘭曉從早到晚等在大廳裡,來往上班族之間都傳起了流言蜚語,賀蘭風雅把她接回去,第二天她還是準時出現。
就這樣持續了三天。
第四天,蘭曉被鎖在家裡。
當天中午,被送往醫院搶救。
蘭曉的軀體化越來越嚴重,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自殘行為無法自控,她感覺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隻有沐景晨三個字能讓她有點反應。
當夜,賀蘭聲為其轉院,蘭曉開始接受心理和藥物治療。
深夜,走廊空曠,隐約有幾個值班的護士來回走動。
VIP9号病房,蘭曉坐在牆角發呆。
“蘭小姐,你怎麼坐在這兒?”護士蹲下身來,試圖拉她一把。
蘭曉不為所動。
另一個護士無奈歎息:“由她去吧。”
護士查完房後離開。
“唉,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麼想不開,V7床也是這樣,除了折紙飛機就是發呆。”
“V7床好像也是大學生,不知是哪家的大少爺,來頭不小,院長和主任重點關注呢。”
“一個V7一個V2,還有這個V9,每次查房,壓抑的很,我都快抑郁了……”
蘭曉站在門口,輕輕按動門把手,赤腳踩在被燈打的發亮的地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