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銘看見是她,讓她進到辦公室。
“小雅,你找叔叔有什麼事嗎?”上官銘坐在辦公桌上,低頭處理他的文件,一頁一頁的簽字,連頭都沒擡。
賀蘭風雅明知故問:“叔叔,你為什麼要綁架我?”她就是想聽聽他能編出什麼樣的理由。
上官銘依舊沒有擡頭,甚至嗤笑了一聲說:“過了這麼久,怎麼突然問這個?你就是因為這件事來找我的吧?你開個價,要多少錢。”
他扣上筆蓋,眼神輕蔑的看着她。
賀蘭風雅走到他辦公桌邊。
上官銘把中性筆遞給她,不忘誇贊自己的豐功偉績:“小雅,要不是叔叔找到你,把你送到賀蘭家,你哪裡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所以,人要學會知足常樂。”
賀蘭風雅沒有接他的筆:“那我先謝謝叔叔了。”
她從包裡拿出水果刀,迅速的紮進了上官銘的胸膛,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辦公室。
上官銘始料未及,捂着胸口,按了警報,血液從刀口流出。
賀蘭聲接到了警局的電話,然後聯系了姑姑。
見到賀蘭風雅的時候,她被拷在座位上,面無表情,面對警察的審問也是閉口不言。
次日,賀蘭昭和徐清河來到帝都,賀蘭昭去酒店找賀蘭聲,徐清河回了趟蘇家見蘇清許。
現在是上官銘鐵了心的要告賀蘭風雅,蘇清許和徐清河商議了半天,覺得有必要去找上官銘談談,到了醫院以後,賀蘭聲和賀蘭昭已經來了。
上官銘脫離了危險,刀紮的不深位置也偏,沒有傷及要害,縫了幾針,一邊的陳曦冷着張臉。
賀蘭聲的态度并不好,他來不是求上官銘放過賀蘭風雅,是威脅他必須放過賀蘭風雅。
“上官叔叔,我喊您一聲叔叔,是因為上官醒,我爸媽幫你們和宮家打官司,是因為上官醒幫過我,現在我們也不欠她。說到底,賀蘭風雅是賀蘭家的養女,就是我們家的人,您私自綁走我妹妹抽她的血,我完全有理由去告你!”
陳曦絲毫不懼他的威脅,冷嘲熱諷道:“你去告啊!告我們,你們也跑不了,當初是我們想方設法給你找到了那個小丫頭,你們能用,怎麼我們不能用?再說了,她又沒死!抽點血怎麼了!”
“陳曦,你說的是人話嗎!”蘇清許身為醫者,實在有些聽不下去。
陳曦:“蘇清許,你不要在這裡多管閑事,賀蘭聲也用過我們家星星的血,我們還沒跟他算這筆賬呢!”
徐清河不滿道:“你還想算什麼帳?!你女兒的事兒誰給你解決的!”
陳曦撇撇嘴,眼神透露着不服氣,頗有過河拆橋的架勢。
坐在一旁的賀蘭昭始終無動于衷,面無表情的看手機,一言不發連頭都不擡。
病房門被推開,上官醒着急忙慌的跑進來,直沖病床上的上官銘:“爸爸,你怎麼樣?”
上官銘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爸爸沒事。”
上官醒看向陳曦:“媽,怎麼回事啊?”
陳曦當下就開始抹眼淚:“星星,你爸被賀蘭風雅捅了一刀,你看他們,這會兒還來威脅我們了,不準我們告她。”
“上官醒。”賀蘭聲打斷陳曦的哭訴:“我有話跟你說。”
上官醒态度冷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我也想知道你們哪來的底氣維護她。”
賀蘭聲拿出上官銘綁架賀蘭風雅的視頻。
上官醒看得滿頭霧水。
賀蘭聲:“你在星海做人.流時,血庫告急,你爸綁架了阿雅,強迫她給你輸血。”
“爸!這是真的嗎?”上官醒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見他們心虛的模樣,也有了答案。
陳曦強詞奪理道:“隻是抽她點血,又抽不死,她捅你爸可是往死裡捅。”
蘇清許見縫插針,陰陽怪氣兒道:“什麼抽不死,差點死了,要不是老娘我醫術高明,人好好一小姑娘就被你們抽死了。”
陳曦:“你胡說!”
蘇清許:“那你還胡說八道呢!你男人也沒被捅死啊,抽人家血說的那麼輕飄飄,被紮一下就要死要活了,我看還是紮得少了,再給你們補兩刀就老實了。”
“你——”陳曦敗下陣來,打小她就說不過蘇清許:“我不跟你吵,反正賀蘭風雅我們是告定了。”
賀蘭聲把重心放在上官醒這邊,賭她比她爸媽多一點良心:“阿雅跟我說,她被綁在手術台上,膠布粘住了她的嘴巴,後來又粘住了她的眼睛,上官醒,你仔細想想,在手術室你見沒見過她?”
上官醒仔細回想,那時候她其實是有意識的,隻聽到了一點動靜,确實好像有一個人在簾子後面,隻不過被擋住了,她看不真切。
再者,她當時也很不理解爸爸為什麼要讓她在星海動手術。
那麼現在看來,也确實是因為賀蘭風雅。
“賀蘭風雅現在在哪裡,我想見她一面。”
陳曦拉了拉上官醒的手:“你爸現在這樣,離不了人,剩下的找律師去談。”
賀蘭昭突然出聲:“清河,去跟于警官溝通一下,來這邊審。”
很快賀蘭風雅就被警察帶到了這邊,手腕上戴了手铐,看見上官銘時笑出了聲:“疼死你。”
于警官警告道:“嚴肅點!”
上官醒站在賀蘭風雅面前,她們大概有十年沒見了,都變得和小時候不太一樣,當初那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也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
“在手術室裡給我捐血的人,是你?”
賀蘭風雅冷冷地瞧着她:“捐血?我不太清楚。你爸說,讓我謝謝他把我從孤兒院送到賀蘭家過上了好日子,還要我開個價,就當把血賣給了你。”
賀蘭風雅盯着病床上的上官銘:“你才應該跪下來求我,你才應該跪着感謝我救了上官醒的命。”
“真的是你。”上官醒不可思議,也對父母做過的事感到慚愧,但她又無法去責怪父母,因為他們也是為了救她的命。
上官銘咳嗽了兩聲,語氣微微有些虛弱:“于警官,這事兒我們想私了。”
于警官鐵面無私:“這是刑事案件,要走程序。”
賀蘭風雅被帶走,賀蘭聲也跟着離開,賀蘭昭讓徐清河一并跟着。
病房裡隻剩她和蘇清許以及上官銘一家三口。
賀蘭昭終于不再是沉默的看客,直入正題:“想好了嗎?”
上官銘不滿道:“行了,此事一筆勾銷,隻要她道個歉,賠償也不必了,看好她别再來找我麻煩。”
賀蘭昭淡淡道:“我和宮家無仇無怨,上次幫忙結了梁子,正打算用項目緩和一二。”
上官銘聽出了話外之音,這是要借宮家這把刀,宰他一次,自上次事件,上官家和宮家算是結了仇,宮宏也是因為忌憚賀蘭昭,才不敢硬碰硬,賀蘭昭要是和宮宏合作,不是明擺着放出可以搞上官家的信号嗎。
上官銘借了賀蘭昭的勢,卻不以為意,還在得寸進尺。
蘇清許站在一邊暗自竊喜,不愧是賀蘭昭,一針見血,這把穩赢了。
上官銘妥協:“這件事我來解決。”
賀蘭昭轉身就走,撂下一句:“兩天後我要在星海看見我女兒。”
蘇清許緊随其後,追上賀蘭昭:“嫂子你真棒。”
賀蘭昭看了她一眼:“呦,今天不朝我扔白眼了?”
蘇清許挽住她的手臂:“不扔白眼,今天抛媚眼。”
賀蘭昭哼笑一聲,囑咐道:“我還有事先回星海,你哥會留在帝都,照顧好他。”
蘇清許又開始不正經:“啊?照顧我大侄子還是我哥?”
賀蘭昭沒理她。
病房裡,陳曦不解氣的拍了拍床闆:“就這樣放過那丫頭了,你這一刀可白挨了。”
上官銘無奈道:“就這樣吧,我們也得盡快給星星安排個好人家,不能讓她一直沾着賀蘭聲未婚妻的名頭。”
陳曦看向上官醒,又開始哭哭啼啼:“可憐我們家星星,遇到宮亦天那麼個混蛋!”
上官醒拍拍她的手背,勸說道:“媽,你别哭了,我還年輕,也不急着嫁人,而且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的錯,我也不會去隐瞞我未來的丈夫。”
“不過,我和賀蘭聲的婚約本來就是假的,這次又鬧成這樣,也确實不能再占着這個名頭。”
當天晚上,賀蘭風雅被放了出來,臨走前還被警官一番教育,賀蘭聲也跟着聽講。
次日,蘇清許請客,拉着他們三人在酒樓裡吃了頓飯才放他們回星海。
回到星海,賀蘭聲和上官醒解除婚約的事也陸續被傳開,個中緣由也被傳得亂七八糟,聽起來最靠譜的一個就是,上官醒心有所屬,賀蘭聲不強人所難,兩人和平解除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