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烽确實在後廚幹活呢,不過不是在他跟沈冰玉說過的那個酒樓裡,而是在水晶宮裡,他還在那上班呢,沒辭職。
不是他不想辭職,而是沈冰玉給他的那些錢都用來還債了,他沒錢給自己贖身了,要想離開這裡少說還得再幹兩年。
不過比起被債務壓的喘不過氣,冒着随時都有可能被要債的地痞一頓揍的風險,他覺得在水晶宮切切果盤已經很輕松了。
就是感覺有點對不起沈冰玉,他現在跑來店裡上班都跟做賊似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被人看見,但是他不後悔。
想到明天就放年假了,左烽心裡就一陣輕松,他們這行也放年假,畢竟那些店裡的常客過年也得回家陪老婆孩子,沒客人了自然就關門了。
左烽心裡舒服了,果盤都擺得更精緻了,跟同事們相處也不總皺着個眉黑着個臉跟個誰欠他八百萬的煞星似的了。
後廚一起幹活的小文笑嘻嘻地湊過來打聽道:“烽哥,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你最近怎麼都不罵人了?”
左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咋的,不罵你還不行了?就上趕着找罵呗。”
小文賤兮兮地笑道:“你别說,真有點不習慣,看你一臉幸福的樣子感覺有點毛骨悚然。那沈二少對你特好吧?出手特大方吧?看給你養的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的,面相都不一樣了。”
現在人人都知道他被沈冰玉看上了,包了他一個月啥活不用幹天天在後廚摸魚,同事們又都趁着他年紀小,有空了就酸唧唧地調侃兩句,左烽雖然每次都罵,但是心裡并沒有太在意。
“滾邊兒上待着去。”左烽用胳膊肘把他捅到一邊。
“這下對勁了。”小文滿足地點點頭,沖他抱拳道:“苟富貴勿相忘啊烽哥。
左烽哼笑一聲沒理他,轉過身去擦了擦手,眼尾挑起一抹懶洋洋的淡笑,破天荒地沒怼人。
“烽哥呢?!哥!哥哥哥哥哥!”後廚的大門被人咣當一聲拉開,跑堂的服務生小趙跑進廚房火急火燎地用目光抓人,掃了一圈終于看到了水池旁邊的左烽,眼神頓時亮了。
“…你要下蛋啊?”左烽預感不詳地往後躲着。
小趙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拉,邊扯邊着急道:“我也是沒辦法了,烽哥你來前廳救個場,就跳個舞就行。”
左烽往後倒着不願意挪步,不樂意道:“我不去!我這個月都被包了有我什麼事兒啊?”
“我知道!但是今天前廳的人實在不夠,有個舞團臨時有事兒來不了,常駐的台柱子又回家過年去了,現在前廳都冷場冷成清吧了,隻能指望你了啊!”小趙手腳并用拼命拉着他不讓他跑。
左烽不耐煩地抓了抓頭發,怒問:“宮世甯呢?今天不是他的場子嗎?他也回家過年去了?”
小趙的眼皮快速地眨巴眨巴,小聲嘟囔:“小甯哥…小甯哥有事兒走不開。”
“什麼事兒啊?”左烽還是被他泥鳅似的走位拉進了前廳,皺眉問。
小趙用暧昧的眼神指了指樓上,小嘴一努道:“他在三樓接待呢,一時半會兒下不來。”
左烽無語半響,敢情是放着本職工作不幹,嫌錢少,上樓賺外快去了。
要賺也行啊,來這兒的誰不是為了錢,誰也不攔着你賺,但是你别給别人找麻煩啊,沈冰玉花了十萬包了他一個月,這個月他本來不用去前廳幹活的,如果他想,他連在後廚摸魚都不用,業績已經達标了,現在卻得給沒良心的同事擦屁股,這叫什麼事兒啊!
左烽極不情願地換了衣服,一條半透明的黑襯衫一顆扣子都沒系,領口從脖頸一路開到腹肌,完美地露出他健美精壯的肌肉線條,他本就肩寬腿長,背肌遠遠一瞥就跟雄壯的山脈一樣起伏有度,皮膚在迷幻又昏暗的燈光下閃着古銅一樣的光澤,性感得讓人喉緊眼熱。
好久沒穿得這麼騷去前廳營業了,左烽扯了扯不屬于自己的金屬腰帶,朝小趙勾勾手指:“給我找個口罩。”
小趙迷惑地眨眨眼:“啊?太見外了吧烽哥?來這兒喝酒泡吧的誰不認識你啊?”
“讓你去你就去!”左烽瞪他。
“唉!行行行。”小趙可惹不起這喜怒無常的臭臉頭牌,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去找了個黑口罩給他,觍着臉嘿嘿笑道:“烽哥要,肯定有烽哥的道理。”
左烽把口罩戴上,隻露出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和野性火辣的身材,半側過腦袋冷冷地瞥了一眼苟到軟包門後面的小趙,極其不爽地伸手指了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