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濃郁的酒味使斯内普皺起眉頭。昨天剛分别的沃林此時坐在他的沙發上,他的馬甲扣子掉了幾個,胡亂地在他身上挂着,純白的襯衫皺皺巴巴,上面有着淡黃的酒漬和淡粉色的血漬。沃林很少會以如此邋遢的樣子出現在外面,肯定又是發生了什麼斯内普不清楚的事情。不過如果忽略沃林眼中的迷茫的話,他的臉看起來可以用容光煥發來形容。
看到沃林的到來後,斯内普第一反應就是摸向自己的魔杖做出防禦的姿勢,他不知道接下來沃林又會發什麼瘋,但他的到來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你來幹什麼?”斯内普将門摔上,咬着牙質問沃林,斯内普的聲音壓得很低,他的神情看起來又慌張又憤怒。“不知道鄧布利多有多想要除掉你嗎?”
沃林翹着二郎腿将自己埋在寬大的沙發裡,他看着斯内普的臉上又是那種令斯内普頭皮發麻的表情。
“你不想幹我嗎?西弗勒斯。”沃林臉上的表情有些麻木,又有些壓抑的瘋狂,在之前,每次他殺人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他的手伸向自己已經歪歪扭扭的領結處,将領結抽下,又開始解自己胸前的扣子。
“我沒記錯的話,我已經提醒過您,不要叫我的教名,羅爾先生。”斯内普的話冷漠又疏離。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叛徒的嫌疑在沃林這裡還沒有洗幹淨。
“你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了,西弗勒斯。或者除了變得更令人惡心以外和以前比起來沒有一絲變化。”沃林說着,已經解開了襯衫的扣子,他比以前所有的時候看起來都要瘦,用斯内普嘲諷的話來說就是‘比任何時候更像一個護樹羅鍋。’
随着沃林地走進,斯内普在空氣中還聞到了美容藥劑的那種奇特的甜膩味道。
斯内普的腳不自覺地又向後退了一步,身後的櫃子被他撞了一下發出沉重地響聲。
沃林微微低下自己的頭與斯内普對視,他有些嫌惡地看着斯内普蠟黃色的皮膚和油膩的及肩頭發,二十歲的斯内普雖然也不讨喜,但其長相還是有幾分魅力的深邃,而如今僅僅三十多歲的斯内普看起來卻比在阿茲卡班受盡折磨的沃林更老。
斯内普有些逃避地偏過頭,他無神的眼睛看向了沃林的胸口,那裡曾經年少時期留下的傷痕依舊鮮紅,那是斯内普第一次對人使用‘神鋒無影’這個魔法,為此給自己惹下這麼大的一個麻煩。他的手緩緩觸摸向那道傷痕,這是沃林身體上衆多傷痕中最為嚴重的一道豁口,也是連接他們兩個毫不相關的靈魂,貫穿他們後半生的傷疤。
如今看開,當初的他們真是可笑又幼稚。
沃林因為斯内普的觸摸而微微顫抖,他将自己的頭緩緩垂在斯内普的肩上,斯内普感受到了來自肩膀處的溫熱的液體。他的手在空中頓了頓,之後便搭上了沃林輕顫的脊背。
如今的斯内普已不會去問沃林那些不應該他知道的問題,他學會了沉默地接受沃林帶給他的所有的痛苦、屈辱與快樂。
這是因為這十幾年來對于沃林累積的愧疚,又或者是因為其他的不能訴說的東西。
沃林的肌膚依舊冰冷,他就像一條無法産生熱量的冷血動物,需要依靠汲取其他生物的熱源來維持自身的溫度。
斯内普讨厭被沃林俯視的感覺,也讨厭沃林對他嫌棄的打量,他将沃林翻身壓倒在魔藥教室寬大的沙發上躲避着他的視線,床事上對于斯内普的所有要求沃林與其說是縱容,不如說是樂在其中。也隻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會有一種天生一對的感覺。
沃林嘴裡發出如蛇一般嘶嘶地痛呼。阿茲卡班的牢獄生涯使他再也無法找到自己原本低醇的聲音,他将自己内心所有的痛苦與絕望都放縱在了自己身體上。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有了離開地獄重見天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