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星撇撇嘴,無語的回答:“穿啊!不然幹嘛?”
此話一出,閻月兒突然笑了,眼睛眯成一條縫,到底是美色誤人,徐如星好像那個顔控,沉溺在他的面孔上。
“你化為蛇形便可。”
徐如星哦了一聲,可又忍不住拉住他袖子,他穿的是白色廣袖,寬大的袖子垂在兩邊,小孩子也扯得到。
“你還沒告訴我,我是誰?”
閻月兒先是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随後又擡起頭。
清風徐來,星河璀璨。
他的眼睛如星空中璀璨的繁星閃耀。
閻月兒不緊不慢的蹲下身,伸手摸摸他的臉,四目相對,福至心靈,像是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清風徐來,星河璀璨。不如你就叫……徐如星。”
“徐如星?”
徐如星重複了一遍,好像并不意外,這時的徐如星,就覺得自己本就該叫這個名字。
閻月兒看着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用神力化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不由分說的就直接放在徐如星嘴裡。
舌尖觸碰到鮮甜的血液,喝起來渾身都在發燙一般,剛醒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像快要燒開的熱水,那時候迷迷糊糊的,喝着他的血,才清醒過來。
徐如星覺得自己好像有病,居然貪戀着他的鮮血,好在現下他主動喂給自己,不要白不要,心安理得的就吮吸着他手指裡流出的鮮血,喝夠了還舔了舔他的傷口。
舌尖滑過時,閻月兒眼裡莫名的白光閃了一下,随後又馬上恢複正常。
這眨眼間的瞬間,還是被徐如星捕捉到了。
他的眼睛,竟然會發光。
閻月兒不發一言,伸手在徐如星額頭上點了兩下,僅這一瞬,徐如星又變回了一條黑蛇,盤成一團趴在地上。
閻月兒站起身。
這個角度,徐如星隻能看到他的衣角和白色的靴子。
當真是一身白,跟披麻戴孝的似的,徐如星憑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思緒,向林子裡爬去,沒爬多遠,背後又傳來那冰冷的聲音。
“過兩日本尊會下界一趟,或許十天,亦或許半月,你且好生修煉,待本尊回來,自會來看你。”
徐如星蛇瞳向後偷瞄了一眼,看了看他的背影,吐了吐蛇信子捕捉空氣裡微薄的荷花香,然後心滿意足的向林子裡爬去了。
得不到他的回答,閻月兒也走了。
……
這次,真的如他所言,足足半月,都沒有見到閻月兒。
徐如星想着他離開時的最後一句話。
好生修煉……
如何修煉?
他什麼也不記得了,眼下除了那個人叫閻月,自己叫徐如星,旁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但說來也奇怪,這片林子處處透着神秘與危險,卻沒有任何比自己更危險的生物,平時也就幾隻鳥兒飛來飛去,或是幾隻兔子在草裡蹦跶,安靜的可怕。
偏生自己是個有意識的,但凡沒意識,也不會覺得可怕或是寂寞了。
徐如星除了整日在樹上盤踞着,草叢裡盤踞着,也不知該做什麼。
甚至連餓也不覺得,莫不是真如閻月所說那般,是靠神力與鮮血喂養的。
直到這一日。
徐如星本閉眼盤踞在草叢裡修身養息,莫名就看見自己的身體被一陣白色的光托起,離開了草叢,片刻間就落在了閻月兒手裡。
而罪魁禍首閻月兒,狹長的眼睛看着他,捏着他的身子把玩,一言不發就帶着他離開了林子,又往前院去。
得虧是從睜開第一眼就沒察覺到有危險,補充一句,至少閻月兒沒有危險,否則敢這麼把徐如星捏在手裡,早就一口咬過去了。
想到這裡,徐如星又突然好奇自己有沒有毒?會不會是條毒蛇?
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還在腦子裡揮之不去,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前院,還被閻月兒放在了上次那個石桌上,冰涼的灰色大理石桌面打磨的光滑細膩。
這次倒是沒化成人形,還是一條小蛇的樣子。
而閻月兒,自顧自的坐在石凳上,手指在水壺上點了兩下,随後拿着一個倒扣的杯子,從水壺裡倒了杯水,白玉杯盛着清水,透着光還能看見倒影。
徐如星打量着他的手指,心想:這人當真是……好生完美,連手指都是好看的,白皙、骨節分明,指甲蓋都修的幹幹淨淨。
再一擡眼,閻月兒修長的手指已經捏着那個杯子端起來輕抿,喉結滾動,誘人的緊。
他這一言不發就先喝水,徐如星忍不住又開始想:他是一回來就來抓我了?水也不喝就來抓我?
待閻月兒喝完,輕輕将空杯子放回去,才開始看徐如星。
“這回怎生的如此乖覺,竟沒有亂跑?”
徐如星歪歪頭,蛇瞳的視線還停留在他的喉結上,想着如何爬上去,想試着舔一下,被他的冰冷的聲音冷了一下,才回過神。
“去哪兒?”
閻月兒輕笑,不說話。
他笑起來,眼神蕩漾,眼睛眯成一條縫,處處透着誘人的氣息。
徐如星忍不住沿着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向上爬,從手臂,到肩頭,一路到脖子,在他脖子上纏了兩圈。
熟悉的荷花香萦繞在周圍,聞着便使人心生安詳。
鬼使神差的,徐如星的蛇信子舔舐了他的喉結,像是被香味引誘一般,又避開喉結在旁邊咬了一口,鮮甜的血液從舌尖到口腔,那股暖流逐漸彌漫全身。
徐如星身子放松了下來。
被纏住的人倒是絲毫不意外,全程沒有阻止,任由他往上爬,甚至在他咬上自己的脖頸時也沒有絲毫阻攔。
此刻,閻月兒還伸手托住了他吊着的尾巴。
冰冷的聲音帶着一絲寵溺的味道響起:“還是如此任性,莫不是星兒真的冷血無情?”
星兒?
徐如星震驚……o_O???
他在說什麼東西?徐如星放開了他的脖子,蛇信子舔了舔殘留的血迹,順勢滑下來,盤踞在他的手掌裡,被他放回了桌子上。
徐如星來回移動着身子,思考了很久,最後咋舌:“閻月你是不是有病?會不會叫?不會叫别叫!”
終于……罵出來了。
徐如星承認,不知為何自己一直很想罵他,從見到第一面就想,但上次見面忍了,這次見面他叫自己星兒,着實忍不了。
潛意識裡就覺得,自己不該被這麼叫。
因為徐如星實際是個将近三十歲的大男人,一朝穿越過來,還失了憶,變成了一條蛇,隻性格還是絲毫未變,還是那個怼天怼地不爽就罵的徐如星。
倒是閻月兒,聽到他這麼說,也不惱,手指在他的小蛇頭上面懲戒似的點了兩下。
“你如此任性,本尊真是把你寵壞了,竟教訓起本尊來了。”
徐如星無語……=_=
反駁:“誰讓你叫我星兒?有病吧,這麼叫。”
閻月兒手肘撐在桌子上,托住自己的下巴,反問:“你不喜?”
……他在勾引我?
徐如星覺得自己病了。
隐約模糊的記憶中,自己似乎确實是喜歡過一個人,但那個人,絕不是此等模樣,會帶着一臉魅欲去勾引人,那個人應該是清冷、不苟言笑的。
抛開這些想法不談,徐如星甩甩蛇頭,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從腦子裡丢出去,才回答他:“我喜歡什麼?我為什麼要喜歡?再說了,叫小孩子也不是這樣叫的啊,誰像你這樣?”好不正經。
閻月兒再次眯眯眼,道:“是嗎?”
徐如星:“不然呢?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