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過也就這兩次罷了。”
“還好隻是夢,我不會傷害你的,長大也不會,如果我以後會傷害你,你就殺了我。”
閻月兒身子一緊,言語警告:“星兒,不可胡言!”
徐如星癟了癟嘴,不依不饒,“我說的是真的。閻月,你可是神啊!那些人算個什麼東西,他們有什麼資格傷害你?有什麼資格對你做出那樣的事?!”
少年人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也不知道這世間總有些事是注定了的。
沒有人誰能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但至少徐如星能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傷害閻月兒。
“哐當!”
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徐如星還沒等到他的回答,就先放開閻月兒循聲望過去。
另一個白衣閻月兒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眼神空洞。
“他要做什麼?”
徐如星看了他一眼,隻那一眼,夢境裡那個閻月兒所有的情緒都傳達到徐如星這裡,弄的徐如星不由得身體一緊,連帶着與閻月兒十指相扣的手都更用力了一些。
可閻月兒卻什麼都不做,隻是看着,因為他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輕撫徐如星的臉頰,讓他安心。
“星兒,莫慌,這是夢境……”
“我當然知道這是夢境,可你知道他想幹什麼嗎?”
他能感受到白衣閻月兒的情緒,悲傷、絕望、無助、痛苦,以及……想死!!!
閻月兒什麼也不說,面對情緒突然變的激動的徐如星,他隻能将徐如星抱在懷裡。
“閻月,你……你放開我!你知道他想幹什麼嗎?我告訴你,他想死啊!!!我要去攔着他,不然……”
不然一模一樣的傷口會同樣出現在閻月兒的身上。
可惜……
他話還沒說完,白衣閻月兒已經拿着那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
“嗯……”
閻月兒顫抖了下,放開徐如星,退後兩步,同樣的位置,一模一樣的傷口。
現實裡的閻月兒,穿着徐如星給他做的青藍色衣衫,夢境裡的,就和九萬年前的閻月兒一樣,一身白衣,活像死了人一樣。
徐如星立刻跑回去想奪過他手中的匕首,手卻穿了過去,就好像自己是一道虛影,夢境裡的才是真實的。
“星兒……回來。”
“閻月。”
閻月兒的傷口還在流血,徐如星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先過去扶着閻月兒,總歸夢境裡的他也碰不到。
“閻月,他病了!他想死……可為什麼要帶着你一起啊?!憑什麼??我就看着你在我面前受傷,我什麼也做不了!”
“星兒,不要怕,本尊目前還不會死。”
說着,那把匕首轉了一下,白衣閻月兒吐出一口鮮血,一把将匕首抽出去丢開。
徐如星隻看見閻月兒傷口的血流更多了,當時就急的眼淚團團轉。
“嗚嗚……閻月,你是不會死,可是你也會疼啊!!!憑什麼?!憑什麼他有病傷害自己你也要承受這些?!”
閻月兒咬咬牙,忍着心口上的疼痛,安慰徐如星:“星兒……别哭……”
少年人的淚水大顆大顆的從臉頰滑落,閻月兒笨拙的替他擦拭臉上的淚。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他舍不得徐如星哭,看見他哭,自己也會心痛,比那把匕首刺進心口更痛。
而這種情緒——是愛!
但他也知道,他給不了徐如星未來,所以無法接受徐如星的愛,更無法接受自己的。
氣數将盡之人,總是沒多少時日可活的。
徐如星手裡的靈力泛起,為他愈合傷口,可釋放再多的靈力都無濟于事,這個傷口就仿佛紮根在此瘋長,想救都救不了。
閻月兒再次握住徐如星的手,“星兒,别浪費靈力了,這是夢境,沒用的……”
“沒用?”
傷口沒有半點愈合的迹象,徐如星滿是不解,為什麼沒用?
所以……是要出了夢境才可以是嗎?
就在這時,夢境裡那成人模樣的徐如星猛的推開門進來,大步走到那個白衣閻月兒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質問。
“你想死嗎?!”
白衣閻月兒牽強的笑了一下,還是那副溫柔的語氣,“是啊!如星,我想死……你殺了我吧!”
“你還真是個瘋子。”
閻月兒消失了,進入到了夢境裡自己的身上,艱難的扭過頭看着少年模樣的徐如星。
“星兒……”
他喉嚨裡無力的發出兩個字,喚了徐如星一聲,期望着他能明白自己變成夢境裡這個閻月兒了。
“什麼情況???閻月?”
徐如星跑過去,看着長大後的自己掐着閻月兒的脖子。
他明白了……
心意相通,他能認出閻月兒。也隻有現實裡的閻月兒會喚自己星兒。
什麼情況?他是想殺了閻月嗎?
如閻月兒所說,他身上的傷,是長大後的自己造成的,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要這樣對閻月?
徐如星做出了一個決定,就如自己說的那樣。
他化出那把刻着自己的長柄大刀,拿過閻月兒的手,将長柄大刀放在他的手裡,全然沒看夢境裡成人模樣的自己一眼。
徐如星擦幹淨臉上的淚水。
“閻月,你記得我跟你說的吧!你是神啊!你就應該高高在上!任何人隻要想傷害你,你都應該拿起你的刀,大刀闊斧——殺了他!!!”
他的語氣突然變的極其認真:“還有,閻月,我告訴你!如果未來的我會傷害你,那麼——現在的我,會給你遞刀!!!”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間在這虛無缥缈的夢境裡,面對成人的模樣的徐如星,做了一個盛大的決定。
閻月兒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他選擇相信現實裡的徐如星。
徐如星後退幾步,躲到一旁。閻月兒沒讓他失望,那把長柄大刀在他手裡轉了個圈,最終向夢境裡的徐如星砍去。
成人模樣的徐如星反應過來,當下就祭出紅色的鞭子纏上他的長柄大刀,兩個人就此開戰。
成人模樣的徐如星能力至少是閻月兒的一半以上,加上閻月兒此刻受了傷,與他纏鬥也沒占多少上風,最後隻得将成人模樣的徐如星擊退,迅速祭出一張黃符,轉移此地。
畫面翻轉。
兩人突然到了一個開滿彼岸花的河邊,河裡的水很黑,什麼也看不見。
這個地方,隻有天上的月亮,隻能借着月光迷迷糊糊的看清周圍。
徐如星過去扶住閻月兒,手裡的長柄大刀消失。
經此一戰,閻月兒再也站不穩了,跪坐在地上,嘴裡吐出一口鮮血,掉在紅色的彼岸花上,相得益彰,仿佛就此融為一體。
“閻月!”徐如星一驚,笨拙的用袖子替他擦着嘴角的血迹:“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