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月兒:“魔尊這般窺探天命,當真是不知所謂。”
扶似倒是滿不在乎,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那又如何?我隻想要這個孩子,你殺了我的夫人,難道不該承擔後果?”
“白骨成丘山,蒼生竟何罪?你以千萬人生機,換一個孩子的性命,本就是逆天而為,這個孩子——當死!”
“嗯哼?!是嗎?你若想殺,随時動手。”
“砰!”
閻月兒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熱水潑了扶似一身,杯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魔尊倒是理解他現在脾氣不好,還沒見他動手,身邊的随侍指間就已經夾着三把短刀,仿佛随時準備開戰一般。
扶似擡了擡手,示意她退下。
那人這才收起了短刀,乖乖站在一旁。
閻月兒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怒火,周身血氣翻湧:“滾出去!”
恰巧這時,徐如星推門進來,率先看到的就是魔尊,與閻月兒夢境裡那個人長的一模一樣。
徐如星立馬到閻月兒面前一把将他拉起來,手裡化出那把長柄大刀:“你沒事吧?!”
衆人:“…………”
這是……愛屋及烏嗎?
明明是閻月兒摔的杯子,徐如星還以為是别人兇了閻月兒,武器都拿出來了,一副誰要對閻月兒動手先過我這關的霸道氣勢。
顧蘭台看着他一臉茫然:“這就是你夫君?”
閻月兒不理會顧蘭台,優先回答了徐如星的話:“本尊無事,星兒,你與蘭台送他們離開,本尊回去休息一下。”
對上了閻月兒的眸子,徐如星才發現,閻月兒有一隻眼睛,變成了紅色。
他的瞳孔一向都是漆黑的,現在卻因為那顆珠子,一隻眼睛變成了紅色,這樣的閻月兒,哪怕是在夢境裡,都從未見過。
畢竟夢境裡,閻月兒可是剛被發現,就被徐如星強行逼着喝藥殺了的。
徐如星也是看呆了三秒:“你……你的眼睛。”
閻月兒一臉茫然:“眼睛如何?”
“左眼……變成紅色了。”
聞言,閻月兒眉頭一皺,立即打開折扇揚起一道凜冽的風對着扶似打去。
桌子瞬間被劈成了兩半,噼裡啪啦,顧蘭台連忙站起身退後兩步。
房間裡隻剩下扶似閉着眼睛坐在那裡,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變化,比閻月兒還能正襟危坐。
閻月兒:“你對本尊做了什麼?!”
扶似這才撣了下身上沾染上的灰塵,睜開眼睛,不緊不慢的道了句:“沒做什麼,我說了那顆珠子需要魔氣,隻有我在這裡給你魔氣,他才不會鬧騰。”
閻月兒:“所以你将魔氣弄到了本尊的身體裡。”
“嗯,我身上散出的魔氣會自動被吸引。”
此話一出,閻月兒立即緊皺眉頭,當時就火冒三丈,想直接把這個地方都給掀了。
徐如星感受到閻月兒又想摔東西,立即收起長柄大刀将他抱住安慰:“好了,沒事了,你冷靜一些。”
顧蘭台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生怕閻月兒會直接在茗室與魔尊動手。
他們一個天尊一個魔尊,開戰起來,受傷的盡是這些普通人。
真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閻月兒,你冷靜,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嗎?這樣……你先回去休息。”
這時,魔尊終于站起來了,手指一擡,一縷魔氣傳入閻月兒額間,閻月兒直接暈在了徐如星懷裡。
急的徐如星立刻将人攔腰抱起:“你對他做了什麼?”
扶似看了他一眼,一副看後生小輩的表情:“沒什麼,不過是讓他睡一覺罷了,他不是要休息?”
“……”
徐如星這才丢下他們抱着閻月兒回了卧房,将人放在軟榻上蓋好被子又轉身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茗室已經被顧蘭台修複,包括那個被閻月兒摔碎的杯子,也好好的放在那裡,還順手施了清潔術。
顧蘭台:“你們不走?”
扶似直接沒臉沒皮,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喝:“我說過了,我得留在這裡。”
“……”顧蘭台無語。
顧蘭台又擡頭看徐如星:“你是閻月兒的道侶?”
徐如星點點頭,眼神死盯着魔尊,除了想把他趕走沒有其他的想法,要不然就是讓他離閻月兒遠點兒。
顧蘭台:“那我……回前山了。”
徐如星:“好。”
等顧蘭台一走,這裡就隻剩下徐如星和魔尊扶似,還有他後面跟着的那個随侍。
夢境裡的徐如星和魔尊沒什麼好說的,一邊隐瞞自己與閻月兒的真實關系,一邊還要維護閻月兒,但夢境裡的基礎,是在那個孩子已經死了的情況下。
現在不一樣……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閻月兒的關系,也沒什麼好隐瞞的,畢竟大婚那時,整個六界都知道了。
扶似也和徐如星沒什麼好說的,徐如星隻擔心他喜不喜歡閻月兒,會不會因為自己?像夢境裡那樣折磨他?
思如此,徐如星直接問了出來:“你喜歡閻月嗎?”
“不喜歡,我對閻月兒沒興趣。”說着,手指點了兩下桌子,以一副警告的語氣對徐如星:“我勸你不要妄想動那顆珠子,否則吸收了他所有的神息,他也會死。”
徐如星:“……”
他當然不會,他可是生怕閻月兒會受一點疼的人啊!都不敢對閻月兒做什麼,更不可能傷害他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扶似:“那就好!”
徐如星嗯了一聲,轉身準備出去。
剛走兩步,又想起來什麼,繼續道:“那到時這顆珠子轉移出來後,閻月兒會怎麼樣?”
扶似終于擡起眼,看着徐如星那金色的蛇瞳:“也會死!他隻剩下半年的時間了,不管你們是現在取出這顆珠子,還是半年後,他都會死。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現在取出來,閻月兒會死,半年後取出來,閻月兒還是會死。
徐如星心髒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一起生活了九萬多年,成婚六十年,這才多久啊?
他們才在一起不過百年,不管是對于閻月兒還是徐如星,六十年都不過是一生的萬分之一。
在閻月兒前幾十萬年的人生裡,一直都是一個人,遇到徐如星,成婚,也才九萬多年,什麼都沒來得及。
難怪閻月兒從以前就開始說自己氣數将盡,始終說着陪不了自己多久。
徐如星:“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不會動手的,你走吧!”
趁早把這個人送走,免得閻月兒看見了他就煩。
可扶似就死皮賴臉的坐在那裡:“不,我說了我不走,他現在離不開我,沒有了我的魔氣,他總有一天會痛的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