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放下地圖，看到通天凝重的神色，點頭，兩人快速離開，直到月上梢頭，剛進院落便聽得外面有巡視之聲，兩人回到住所，才同時放下心來，對視一眼，元始取出一顆月明珠放在床中間，兩人相對而坐。

“師弟，你發現什麼了？”

夜明珠的光暈中，元始身上的雪色變得更加朦胧不清，但他墨色的眼中卻露着極明顯的求知欲，秀麗的面容因此變得鮮活而靈動，褪去雪衣的疏離，仿佛置身俗世，親昵非常。

通天心下一動，往身後一仰，抵在床尾，心緒徹底放松下來，伸手在元始手心寫了兩個符文。

九、命

元始皺起眉，同為應邀而來的宗族，九命怎麼會在主家地盤夜半外出？師弟有沒有被發現？九命一族的态度如何？

問題太多，他幾乎要張口詢問，好險理智阻擋住一時的沖動，若是事情牽涉九命這類大宗族，更不可輕易說出，以防洩聽。

“她們想做什麼？”

“不知，但你絕對猜不到一起的是誰？”通天巡視房内，下床從盒中取出一顆寶珠，放在手心給元始看。

盒子？寶珠？這是今日鲲鵬祖師送的見面禮。元始回過味來，“你的意思是？”

通天點點頭。縱然隻有一面之緣，但通天憑着那蛛絲馬迹和反複審思，還是察覺到了那水中鲛人的身份，白虎神君稱她“祖師”；祖師為鲲鵬，鲲鵬于池為鲲，于天為鵬；白日所見“祖師”為男，夜間所見“祖師”為女；衆北地鲛人的尊敬以及那熟悉的語調和莫名其妙的直覺，讓通天堅定祖師的身份。

“這不可能！”

元始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着訝然和難以置信。

“為何？”

元始同樣下了床，他焦躁的在房間裡走了走去，最後停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生為昆侖之主，又有楊回作為追随者，所以知道的比大多數宗族仙神都要多，鴻鈞老祖的身份不一般，不然元始也不會随意拜師，老祖與如今的神庭之主東皇太一之間态度模糊不明，鲲鵬祖師隸屬神道，夾在兩位大能之間，既對鴻鈞老師唯唯諾諾不敢違命，又對東皇太一俯首稱臣，為其教化北冥，如此已有搖擺不定之嫌，他怎敢還與宗族之首九命一族暧昧不清，如此一來，豈不是北冥已成宗族别院。

東皇太一如何能允許？老師知道這件事嗎？祖師難道不知道遊走于三方的危險？

“要是不方便說就不用說了。”通天眸光閃動，收回手中的寶珠便要上床去。元始咬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此事不便為外人知曉，亦或留下玉珏訊息，師弟可願神識溝通？”

通天揚眉，“那就麻煩師兄了。”

元始快步上前，兩人手指相握，瞬間将元始所想所念傳輸過去。元始心下喟歎，金仙修為被封壞處就在這裡，如果不是修為被封何須如此繁瑣，隻需神識一念即可。

通天了然，面上亦有不解之色“可，那分明就是祖師。”

“許是有什麼原委在其中，總之此事已不是我們能處理的，師弟切記小心行事。”

通天颔首應下，“天色已晚，師兄先在此睡下罷。”

“此地床鋪甚窄。”

“出去易被察覺，你我擠一擠就是。”

“可你還在長身體，不如我在地下鋪個毯子。”

……

“你真是不要命了，在北地還敢睡地，不過一晚而已，少廢話。”

第二日，太上看見自己的兩個師弟在同一房間出來，俱都神色不佳，元始不住碎碎念想要個大大的雲床。

抵足而眠聊得太興奮了？太上心想，看這沒精神的小模樣，要不一人灌一碗補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