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空話。”聞不予握着扇骨,朝着扶绫的頭敲了一下,被她擡手擋住。“你還是想想後面該怎麼做吧。”
-
段宗繁回來後一直在看扶绫給的經脈圖。
淩霜劍斷了後,他一直沒尋到合适的佩劍,索性就找了鑄劍師再鍛造一把新劍。
新劍的圖樣已經送過來了,承襲了一部分淩霜劍的設計,卻比淩霜劍更具雄渾霸氣之風,更适合如今的段宗繁。
“夫君,瞧瞧可還滿意嗎?”翁琴素先看了會,随後遞給段宗繁。
他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可以。”
“怎麼了?”翁琴素聽着他的語氣,似乎不大對勁。
“在想事情。”
“這個扶绫,身手了得。”段宗繁将新劍的圖紙放在桌上,讓小厮去通知鑄劍師盡快鑄造。“隻可惜了,這門婚事結不成。”
今日比試,段宗繁大勝。
可若是同樣年紀的他與扶绫相比,那就差得遠了。
更不用說家裡的幾個孩子。
翁琴素不明白,這扶绫的武功究竟是何境界?能讓段宗繁發出如此感歎。
“人才輩出啊,咱們這些老家夥該退出了。”段宗繁摸摸自己的胡茬,問起段星之的情況。
翁琴素答道:“星之近日勤加苦練,有所進益。”
段宗繁搖搖頭,不夠,有所進益還不夠。
風雲變幻,哪來的空等段星之一點點進步。
可偏偏學武沒有速成之法,最忌急功近利。
他歎了口氣,往演武場走去。
-
扶绫的肩膀還是有點疼,她從包袱裡拿了跌打損傷的藥,準備給自己上藥。
可房中還有兩個大男人在。
她将藥瓶抛到空中,接在手裡,“二位,慢走不送哈。”
聞不予和吉音還沒動作,扶绫又催了一句,“我這可不留你們吃飯。”
吉音嬉皮笑臉的樣子,“玉面金佛的錢還剩下點。”
扶绫走過來,面露喜色,“這是要請我吃飯?”
“醉仙閣有的是飯給你吃。”聞不予幹咳一聲,
“哎呀,去了這麼多回,吃膩了。”她一條腿搭在凳子上,單腳站立,雙手扶着桌子,“聽說覽山客棧的菜色也不錯。”
吉音嘴角輕輕揚起,抖着腿說道:“确實不錯,尤其是那烤羊腿,簡直了!”
聞不予看着這兩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面露不悅之色。
“不過,看情況你今天似乎不能和我一起吃飯,那我就先走了。”
吉音沖着聞不予拱手施禮,“聞義兄,在下先行告退了。”
吉音推開窗子,不到片刻便在視野中消失不見,隻剩下從外頭吹進來的寒風昭示着剛才有人從此處離開了。
聞不予吹了吹手上這杯不熱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你從哪兒認識的這個人?”
扶绫壓着那條搭在凳子上的腿坐了下來,“兩年前,在望州義診的時候。”
“你确定他可信?”
扶绫對吉音的态度過分的坦誠相待了。
扶绫滄浪閣弟子的身份應該是她最大的秘密,按照聞不予的想法,最少要到宋蘊的身份在世人面前公開的時候,扶绫這個徒弟才會出現在衆人眼前。
現在吉音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毛賊竟然知道了這件事。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吉音知道這件事的時間放到更早之前,沒準剛認識沒多久就知道了。
“應該可信。”扶绫有些不解,不過她早就習慣了聞不予這種陰晴不定的脾氣。
聞不予的腦袋微微傾斜着,一雙眼睛向上挑,斜睨着扶绫。
“應該?”
扶绫對聞不予這種因為生長環境所導緻的壞脾氣十分有耐心,“嗯呢。”
聞不予的扇子放在桌上,扶绫拿過來,打開看了看。
“他這人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雲遊四海,跟我也算志趣相投。”
“你也知道的,我四處漂泊,居無定所,一直沒什麼穩定的朋友,吉音算一個吧。”
一面題詩,一面作畫,普通扇子。
她将扇子合上,放回聞不予手邊。
扶绫這樣想,聞不予也沒辦法。
“你還瞧不上我的扇子了?”
“不就是普通扇子嗎?頂多就是材料好點。”扶绫推了下扇骨,“這上頭的雕刻還算不錯,不過不符合我的審美。”
“我喜歡花花草草,你這扇子上刻的山水,遠不如我親眼所見的名山大川好看。”扶绫伸出一根手指,在聞不予眼前晃了兩下,文绉绉地說:“君持扇上玲珑景,怎比眼前山河色。”
聞不予拍開扶绫的手指,左手去摸扇子,道:“卿言扇上風光淺,豈知方寸氣象雄。”
扶绫見着架勢,聞不予又要用扇子打人,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沖了聞不予咧嘴笑。“打不到。”
“啊!”扶绫捂着被聞不予彈了一下的眉心。
“傻子,看來你不僅不知道我有兩隻手,還不知道自己也有兩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