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屠村之行實在可恨,不能再叫他們繼續,林淺引開這波人馬,叫扶绫趕快回村看看還有哪些人能救下的。
至此,便有了後來扶绫到段家躲難一事,而林淺則借機回了趟前明谷。
回到前明谷後,林淺和宋蘊一直保持着通信,玉厭莫名失蹤,宋蘊一直在追查他的消息,可追查着,追查着,她自己也失去了下落。
當時林淺走得急,隻說叫扶绫将禍水東引,叫追殺她們的人找到段家頭上好了。随後,等待時機,同她彙合。
扶绫來了段家後活像個無頭蒼蠅,走一步看一步的過程中簡直是謊話連篇,現如今她自己都快忘了跟段家人說過些什麼了。
她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大概和林淺講了講,“師父,咱們後面該怎麼辦?”
“明日,我啟程去找宋師妹,你暫時留在段家等我的消息。”林淺拽着扶绫的手,“如今你的身份已經挑明,咱們一明一暗,相互配合,随機應變。
“切記,盟約既成,還需細心維護。段家二公子的病你多上上心。”
扶绫點點頭,跟着林淺回了她的住處。
一間小屋,柴扉輕掩。屋内陳設寥寥,裡頭就隻有桌子和床。
扶绫見環境如此簡陋,就想着等會回了段家拿點錢給林淺。
林淺搖了搖頭,從袖子裡,鞋子裡,懷裡掏出許多銀票,順帶着疑惑地問扶绫:“你啟程來臨江沒帶錢嗎?我回清溪村取錢時竟分文不少。”
扶绫面上扯出一個笑容,僵硬地點點頭。
她都把地整了一遍了,也沒找到這些錢藏在哪。大樹根都刨出來了,一張銀票都沒發現。
林淺回了一趟前明谷,帶了不少好東西出來。
先前扶绫曾書信一封向她求了一株天玄稞,這次林淺特意帶了些能配合着天玄稞一起使用的藥物,其中不少是前明谷特産,外頭沒幾個人知道的。
扶绫看着林淺一樣一樣将東西往外拿,師父這一路扛過來也是不容易。
二人将東西分分,各取所需,随後扶绫就回去了。
她手上抱着一堆東西回去,免不了要被盤問一番,因為此時還不能暴露林淺的身份,于是秋橫問起來的時候她就說是聞不予送的。
反正聞不予是有錢人,她從他那裡拿點東西也很正常。
秋橫又問扶绫今日看診情況如何。
扶绫佯裝愠怒,隻說那婦人關心則亂,小毛病吹得比天大。
然後氣哄哄的把手裡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兩相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除非是人擡到家門口了,不然誰來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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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秋橫去了靜讀軒彙報扶绫今天一天的動向。
段家三子一女都在。
段憫之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為什麼還要讓秋橫盯着扶绫。
段聿之看着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用手指彈了下她的腦門。“你這是被收買了?”
“所謂的盟約,不過隻是口頭約定。縱然有着盟約在身,卻也不能全然交付真心。唯有不斷互探虛實,才能在變局中謀生。”段聿之語氣極緩,柔聲向她解釋道。
他垂眸望着這個天真的妹妹,輕輕歎了口氣,“憫兒,好好學學。”
段憫之撅着嘴巴,玩着腰間挂着的墜子。她問:“那大哥探出什麼了?”
話音剛落,段景之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道:“憫兒,你怎麼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你懂?”段憫之有些不解。
“那婦人定是滄浪閣的人,此程來段家應該是給扶绫送消息。”段星之把玩着手上的木刻,“她帶回來的東西也是滄浪閣送來的。”
話說了一半,木刻被段憫之奪去,少女朝着他扮鬼臉,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那為什麼滄浪閣的人不直接上門呢?”
“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段星之用食指指着她,另一隻手作勢要搶,威脅着說道:“皮癢了是吧?還給我。”
“隻要确定滄浪閣是友非敵就行,查這麼清楚作甚。”段聿之懶得理正在小打小鬧的那兩個人,自己站在桌前畫畫。
片刻後,筆落。段聿之輕輕将畫提起,輕啟薄唇,朝着未幹的墨迹輕輕吹了口氣。
他似乎對這幅畫十分滿意,讓一旁的丫鬟去裱起來挂在房中。
其餘三人一塊湊過來看,畫的是狸奴卧晴光。
段憫之把長廊上曬太陽的貓抱過來,舉着貓爪子問:“大哥,這幅畫送給我呗。”
她也不等段聿之回答,就直接讓雲憐把畫卷起來帶回去了。
末了還戳戳貓咪圓鼓鼓的肚子,“段胖圓,你喜不喜歡大哥的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