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傳來一聲轟鳴。
齊莫和莊躍雲聯手,再加上莊躍雲時不時使用的技能,勉強讓“指揮官”落在了下風。
聽到這聲轟響,幾人都分了點心。
“哎呀哎呀,你說那是什麼啊,齊莫?”莊躍雲躲過“指揮官”的一招,笑嘻嘻地向齊莫說。
齊莫知道他話裡的笑意是什麼意思,他是在暗示都是因為齊莫把那個怪獸惹怒了,才會有這些事情。
齊莫平靜地道:“你想為它打抱不平,就自己下去安慰它吧。”
“下去?”眨眼間,莊躍雲就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他伸手拉走齊莫,“我想不用了,你看看那裡……”
“指揮官”停了手,似乎是失去了目标。
齊莫知道自己正在【幻術書】的遮蔽中,就順着莊躍雲指的方向看去。
大地震動着,然後開始崩裂。
“指揮官”面色一變,似乎顧不得這裡的兩人,往那邊趕去幾步。
莊躍雲悄聲說:“你說,他是個指揮官,那他需要指揮的人都到哪裡去了呢?”
齊莫能聽明白他的話,莊躍雲似乎在下面見到了什麼——
怪獸從地下破土而出,它嘴裡還叼着一個人。
它脖子一動,這個NPC就往它喉嚨裡去了。
齊莫面無表情地看了兩眼,怪獸的眼睛比之前略微睜開了一點。
這是好消息,說明他的副本進度很快,這正是他需要的。
他可不想等到五百年後才把秦凝幹掉,或者是死在他手上。
齊莫估計自己很快又可以見到秦凝了,真不知道他該不該高興。
怪獸吞咽掉口中的NPC。察覺到在場的人,它慢慢向這邊轉了過來。
莊躍雲的手不知何時搭在了齊莫肩膀上,他輕輕地說:“它好像想吃你啊?”
齊莫知道怪獸就算要吃他,也不會是現在,因為它正對着的是那個“指揮官”。
“指揮官”面色變了又變,最後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左右蔺大人回來見到這裡的情景,我也是活不下去的。”他說,“不過還有一件事……”
“指揮官”握緊手中的長刀,然後狠狠一刺,長刀插進他的身體裡,霎時血流遍地。
怪物聞到血腥味,嘶吼着撲到他的位置,張開血盆大口。
将要咬下去時,“指揮官”微微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古怪的笑:
“‘海生’要被喚醒了,你們受到了它的賜福,一個也逃不掉……”
“海生”大嘴合攏,遮住了他未說完的話。
砸吧砸吧嘴後,它張開四片翅翼,再次發出尖嘯:
“wryyyy——”
大地震動起來。
莊躍雲半趴在齊莫肩膀上,低低笑着:“哎呀,這怎麼行啊,我們打不過。
“來,我幫你一把……”
頸側刺痛傳來,齊莫猛地推開他,但沒完全成功,莊躍雲不在齊莫認為的位置,冰涼的液體已經透過針管輸了進來。
齊莫轉身揮出一擊,這次倒是成功打到了莊躍雲,但晚了,莊躍雲已經大笑起來。
“你沖我打做什麼呢?你的敵人明明在那裡。”
莊躍雲做着抹眼淚的動作,不知道是痛,還是真的覺得很好笑,
“趕緊抓緊時間吧,我都把這裡最強的‘賜福’送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給它發揮一下。”
齊莫正要繼續攻擊他,突然一陣尖銳的刺痛從頸側蔓延開來,他一時頭暈眼花,難以動彈,定在了原地。
“啊,這藥劑好像是實驗品呢,還沒有正式投入使用。真抱歉啊,我怎麼就忘了呢。”
莊躍雲笑彎了腰,他好聽的笑聲在此時顯得格外惡心,“你就多等等吧,說不定一會兒就好了呢,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的一長串笑聲,莊躍雲消失在了空氣裡。
怪不得系統要給他那麼多的限制,他的【幻術書】恐怕已經在一個可怕的等級了。
齊莫一時有些發怔,若是排行榜上的玩家都有這個實力,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匹敵秦凝,或者達到秦凝要使用他的那個水平……
一聲吼叫打斷了齊莫混亂的思緒。
齊莫在模糊的視野中去看那個東西,“海生”此時已經變大了不少,兩雙白蒙蒙的翅翼在伸展中逐漸變長變大。
然後随着另一聲嘶吼,它長長的翅翼張開,扇動着升到了空中。
它通體是藍色的,在朦胧的視野裡顯得格外的幹淨,就像一滴水珠。
不過這粒水珠是巨大的,半透明的……
光線從“海生”的軀殼中透過些許,齊莫看着它,陷入了恍惚……
寬廣的海面上,白色的海浪一波波地卷來。
海浪中央,“海生”向上冒起了頭,扇動翅翼撲騰着,攪起一片片水花。
接着天邊飛來了一個人影,“海生”微微眯了眯它巨大的眼睛,似是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然後那個人越來越近。在能看清楚之前,他手中長槍斜斜地擲下,像是投下了一片陰影。
“海生”尖叫着閃過,那杆槍還是刺穿了它的一片翅翼。
一人一獸在海浪間搏鬥了起來。
“海生”翻動間,水柱一條條地從海上騰起,躍向那個人。而那人閃避擡手之間,一道道的陰影從他手間落下,将水柱與浪花逐漸包裹殆盡。
漸漸的“海生”動作慢了下來,陰影在它身周圍繞。
它垂垂地發出一聲歎息,而後那人手掌收攏,“海生”便消失在了逐漸變小的陰影中。
再一轉眼,“海生”就已待在了賜福基地的房間裡,它閉着眼睛,似乎已經沉睡了過去。
牆壁上布滿細細密密的黑色紋路,似乎宣示着那個人的存在,而那個人本身也正站在房間中央。
“這個東西有賜福的能力,”那人道,“我手下管用的軍隊還是少了點,你可要幫我辦妥了。”
“指揮官”半跪在他腳下:“是,蔺大人。”
然後眨眼過去了很多時間,房間裡的情形變了又變,“海生”仍然沉睡在水池當中。
某一天房間牆上的黑色紋路淡了下去,變得幾不可見,而“指揮官”再次踏進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