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來也不是。

齊莫道：“我吃的話，你也可以一樣當着我的面吃。”

說到這裡，他有些窘迫，他應該是在招待客人吧。

“我拿去處理？”齊莫話音剛落，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秦凝這個人，莫名其妙的，搞得他話也不會說了。

秦凝擡眼：“嗯，我拿貢獻點都包好了，不需要放進盤子裡。而且你是累了吧，應該我照顧你才對。”

說罷，他輕輕笑了起來，齊莫頭腦一陣暈眩。

幸好秦凝不是要今天殺他。

……應該？

齊莫覺得自己現在一點防禦力也沒有，他索性不管了。

“那，謝謝……？”齊莫說。

秦凝把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擺好，是一些很漂亮的糕點，不知道是多少貢獻點買的。

他停下手，轉頭帶着笑意看向他：“說了那麼多句話，怎麼就沒有一句對男朋友該說的呢？”

齊莫覺得自己從臉到耳朵都紅透了。

他木着臉坐下，像機器人一樣開始移動東西放進嘴裡，然後咀嚼。

可能是【惡念】的影響，他覺得自己吃東西有些遲鈍。

秦凝一手撐着腦袋看着他，齊莫的動作越發僵硬了。

……說是他自己會吃，結果這人一口也沒有吃。

齊莫在沉默中把東西嚼完。

可能人類都要吃東西，他覺得這些食物對他的大腦很有幫助，至少不像之前那麼眩暈了。

嗯，大概吧。

齊莫咽下最後一口，這時他才想起他是不是應該給秦凝倒杯水，然而秦凝已經把一杯子水推到他手邊了。

他擡起杯子喝下，然後問秦凝：

“所以，呃，我的副本很累，你的副本怎麼樣？”

這話一出口，齊莫又覺得自己完了。他真不知道秦凝為什麼要答應自己做他男朋友。

哦，是為了殺自己。

齊莫木着臉。

秦凝托着腮，似乎陷入了思索：“嗯，要怎麼說呢，一個比較普通，又有一點特别的副本吧。”

他說到這裡笑了笑，“有時候我倒覺得，很多東西其實都很相似，副本也是一樣。

“經過的副本多了，眼裡看着好像都差不多，但又還是需要去過副本……人活着是不是也是類似的道理？”

齊莫不知道人活着是什麼道理。他隻知道人被殺了就沒法活了，而要殺他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不過齊莫還是努力轉着腦筋搭話：

“唔，人活着的話，也不單是為了差不多的東西，也是想要不一樣的吧。”

秦凝微笑：“說的挺有道理，或許你就是這個不一樣的呢。”

怎麼突然說情話。二十年來第一次談戀愛的齊莫臉又熱了。

齊莫僵硬地說：“嗯，我希望我對你是不一樣的。”

不過不管怎麼看，秦凝在他生命裡都已經是不一樣的了……

但對秦凝來說又是什麼？齊莫完全搞不懂。他對秦凝一無所知。

秦凝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空氣又沉默了。這時是不是要做點什麼親密的舉動？

齊莫說：“呃，唔，你想我靠近你嗎？”

齊莫說出來時，覺得自己的話是用字随機生成的。

秦凝看着他笑：“嗯，你想靠近我？”

齊莫說：“嗯，我……”

他湊近一點。還沒等他想好做什麼，門鈴又響了。

秦凝看着門的方向說：“嗯，你的客人還真多啊。”

所以對于秦凝來說，他自己也是客人嗎？齊莫好像清醒了一點。

門打開。齊莫知道秦凝在這裡，他大概率是安全的。

說來諷刺，一個要殺他的人會為了殺他來保護他。

而且這個人還是齊莫的男朋友。

“誰？”齊莫說。

這次看到的人終于不是他熟悉的人了，不過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呃，”門後的男生慢吞吞地往開着的地方挪一點，齊莫想起他好像和這人有一面之緣，“你聽說過‘通關方略一百種’嗎？”

“什麼？”齊莫說。他完全記起了這個人，之前在“賜福基地”的廢墟裡見過一面。

應該說是他沒敢直面自己就跑了，是一個不合格的敵方陣營玩家。

按照一般副本的設置，他們的任務多半是殺死自己和莊躍雲二人。

說起來，莊躍雲這時會在哪裡？

男生有點卡殼。他緩了緩又說：“呃，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白漱，是那個，哈哈，”

白漱幹笑了一下，“我是你對面陣營的玩家，不過看你打得太狠了，我就吓得跑路了，不然不僅要輸副本，還要被你打一頓。”

這次齊莫獲得了一萬多點貢獻點，他下個副本會相應地難上很多，恐怕不會再給人帶來這種困擾。

齊莫道：“哦。”

白漱又卡殼了。這人看着比莊躍雲大幾歲，可能比齊莫都大了，但心理素質遠不如莊躍雲。

“呃，唔，那個，我們老大，就是那個，咳嗯。”

他重重地清了清嗓子，似乎指望用這種方式把腦子裡的水清出去。

但遺憾的是，齊莫有經驗，腦子進水的時候是怎麼樣也清不出去的。

白漱道：“我們‘通關方略一百種’的老大言方略，要找你過去，說有件事想委托你，會給很多報酬的。”

“哦，報酬？”秦凝饒有興緻的聲音響起，他走到齊莫身後。

白漱“嗚哇”地一聲被吓到了，正在努力深呼吸。看來齊莫在副本裡的表現給了他不小的陰影。

“你想去嗎，我的男朋友？”秦凝帶着笑意看向他。

齊莫看看他，又看看門口的白漱，白漱震驚地張着嘴，話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