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階梯教室時,白星銘走得比較後面,全程隻顧低頭看手機,結果和另一個人撞了滿懷。
白星銘剛想開口道歉,結果一看到那個被他撞到的人的臉,他瞬間不想道歉了。
周南看着白星銘,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眼神如同狐狸般狡猾。
這人長得跟個地痞流氓似的,看起來十分不正經,加上這一笑,就跟個拉着小女生,耍流氓的混混了。
周南,去年的競賽生之一,和白星宇是同一屆。
在去年的保送聯考中,白星宇以669分的成績位居聯賽第一,按規矩他是可以直接跳過中考的。
白星銘覺得他哥就喜歡追求刺激,好端端的保送名額,說不要就不要,非要去參加那磨人的中考。
宋雪婷對此并不發表太多意見,她尊重兒子的選擇,畢竟兒子的實力,她是知道的。
所以在得知兒子是本市的中考狀元時,宋雪婷的内心并沒有太大的波瀾。
後來白星銘想了一想,估計是有人走露了暑假競賽生在校上課的風聲,所以他哥才果斷放棄保送,參加中考,好撈得兩個月時間去浪。
好像去年放棄保送的有三個?他哥是其中之一,另外兩個……好像是和他哥認識?
雖然周南和白星宇是同屆,但他和白星宇可差遠了。
在高中時代最引人注意的資本有兩個:一個是百裡挑一,強到不行的成績;一個是萬裡挑一,好看到不行的外貌。
白星宇剛好兩樣都勝于周南,周南成績比不上白星宇就算了,就連學校貼吧裡的校草競選,他連前五都沒進。
但周南并不在意這些。
周南和白星宇都是A班的,當然之前他倆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今天在教室裡也隻是打照面而已。
周南身為高二的學生,這是為何?
其實他也不想的,他是被迫拉來當高一競賽組組長的。
本來學校是想讓白星宇來當這個競賽組組長,但考慮到白星宇沒有上過競賽課,就打消這個念頭。
以各校的慣例,每年的知識競賽生的主體都是高二的學生。
衆所周知,知識竟賽可是充分展現各校教學質量水平的,且競賽涉及知識面廣,又因高一學生知識儲備有限,高三又忙着複習準備應付高考,所以綜合考慮,競賽以高二學生為主,高一與高三學生為輔。
A班作為年級的理科班的龍頭,自然是全員參加,所以他們上競賽課是遲早的事。
為什麼A班三十五個人,卻偏偏挑了周南?
原因很簡單:年級前五都是經中考進來的。
整個班除了那五位,剩下的三十個,但隻是有十個是當初那批競賽生,另外那二十個不是因為太飄了,考不進A班,就是覺得理科太難,跳槽去了文科班。
因為周南不僅考進了A班,還是年級第七名,是當初那批完賽生中混得最好的,所以學校就拉他來,給這新的一批競賽生講了兩個月的課。
起初白星銘并沒有太注意這位學長,可是這位學長在課堂上總點他的名,下課還老跑來跟他搭讪……哦不,是搔擾。
白星銘顯然是慢熱型的,一般很少說話,所以周南這一來二去的,白星銘就厭煩了。
白星銘覺得自己要是個女的,就以調戲女生為由把周南送到馬大炮的辦公室裡喝茶了。
白星銘面無表情地,看了周南那笑嘻嘻的臉兩秒後,就繞道從周南右手邊走,結果周南身子一動,又擋住了去路。
白星銘又繞道從周南左手邊走,結果周南身子一動,又擋住了去路。
白星銘忍無可忍地向眼前這個,與他哥同齡,且隻比自己高出七厘米的學長,冷冷地罵了一句,“好狗不擋道。”
周南也不惱,笑得跟個地痞流氓似的,“可我不是狗啊。”
白星銘不想理會他,想第三次繞道走,但下秒就遭到了第三次阻攔。
“你有完沒完?”
白星銘忍不住,可周南臉上依舊挂着“我缺少社會毒打”的笑容。
“小學弟,你撞了學長,不僅不道歉,還罵人。要是被學生會那群家夥看到了……啧啧啧,他們那些個小本本上可能又要多幾筆墨水了。”
無論是白星銘,還是其他人,都不喜歡學生會,覺得那裡面的人就知道向馬大炮打小報告。
馬火炮辦公桌底下那一箱“戰利品”,有他們學生會一半的功勞。
白星銘看周南,跟在看一個重度傻逼症患者一樣。
“對、不、起、周、南、學、長!”
白星銘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憤怒的吐出來。
見學弟道歉,周學長笑得更歡了,“這才是一個三好學生該有樣子。”
周南還不知死活地,伸手摸了摸小學弟的腦袋。
結果小學弟當就炸毛了,“你有完沒完,周南!?”
“别生氣别生氣,學長道歉還不行嗎。對不起啊小學弟,話說你的頭發還挺軟,挺好摸的。”
神經病!!
周南覺得玩夠了,這才放行。
白星銘走時,還回頭瞪了這神經病一眼。
在别人眼裡,白星銘把“别攔我,我要手刃了這個神經病”寫在了臉上。
而在神經病眼裡卻是:他好可愛。
周南望着白星銘那冷酷的背影,微微一笑,“小學弟發起脾氣來,也一樣很可愛。”
周南看着白星銘漸走漸遠,其實他挺想追上去的,但理智告訴他,不想被揍的話,最好别追。
白星銘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真想和你走得再近一些,然後走進你的世界裡。”
周南站在原地,用隻自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
這句話也說得不清不楚,浮光掠影般,模模糊糊,沒有人知道其中蘊含的深意。
隻有周南自己心裡清楚。
微風掠過臉龐,看着天上的明星,周南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了一個懶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