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說了,這隻是優勝劣自然規則的冰山一角。
所以我不希望,在期末考試過後,我們班現在位置上的人就換了臉。”
在楊婷長達五分鐘的演講之後,底下算是徹底沉默了。
楊婷覺得自己這次發揮得不錯,雖然不像在學期總結大會上,把一衆校領導怼得啞口無言來得爽,但心裡也挺舒服的。
“我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讓你們明白,既然來到A班,成了重點班的學生,那就應該有年級尖子生的樣子。
好了,把你們的作業拿出來,先聲明,要是沒寫完的,好,去外頭走廊寫,讓其他它他班瞧瞧咱班的風采。”
江辰把手伸到白星宇面前,“江湖救急。”
白星宇什麼話也設說,就把卷子遞了過去。
“喲,還在趕呢?”
楊婷冷哼了一聲,高羽陽瞬間頭皮發麻,手一抖,筆就掉到了地底上,楊婷不慌不忙,邊撿邊筆邊說:“我不是曹操,你也不是劉備,更沒有打雷,筆怎麼就掉地了呢?”
我雖不是劉備,但您比曹操還恐怖。
“天氣有點冷,手一抖,筆就掉了。”
“哦,是嗎?”
楊婷将筆遞到高羽陽面前。
高羽陽委屈的看着楊婷,您覺得我敢接嗎?
楊婷見他沒接,就把筆輕輕放在桌面上,“你覺得冷是麼?”
高羽陽恐懼地點點頭,“正好外面陽光不錯,拿着筆和卷子出去吧。”
“好勒,老師。”
高羽陽一接到“聖旨”,便慌慌張張地提卷跑路。
接着楊婷從第一排慢慢走下去,把放在桌面的作業也,一個一個拿來看,寫完了的,在看了幾眼後,就又放了回去;差一點沒寫完的,給了一句“繼結寫”;而那些很多都沒寫的,直接給一句“出去”。
楊婷那高跟鞋的鞋跟,與地面相碰撞出來的聲音,在沒有寫完作業的學生耳中,那簡直是來自地獄的聲音,如同那死神提起鐮刀索命時,鐮刀劃過空氣,與空氣摩擦而産生的死亡之聲。
現在A班内大概分為三類學生。
第一類淡定自若類,畢竟他們已經完成了作業,根本不擔心老師來檢查。
第二類與命運抗争到底類,他們要與命運作最後一次抗争,他們相信自己的雙手和大腦,相信自己能在老師來到自己面前時,完美且優雅的停下自己手中的筆。
然而這一類到最後,除了江辰幸存外,其他無一幸免。
第三類坦白從寬類,他們堅信“坦自從寬,抗拒從嚴”這一社會主義偉大理念,一句“報告!”後,無所畏懼的從座位上站起,大義凜然地說:“報告老師,我沒寫完,先出去了。”
楊婷對第三類學生很滿意,“看看人家,這就叫高覺悟,知道遲早坐不住,還不如在被我用針紮一下之後前,乖乖去外頭站好。”
楊婷一句話,又有幾個陸陸續站了起來,乘乖去外頭站着。
得,省了不少事。
江辰在最後一刻,楊婷檢查完他前桌的作業的最後一刻,成功放下了筆。
江辰想着把卷子還給白星宇,可已經來不及了,索性就把卷子扔到了自己的書桌裡。
楊婷拿起江辰的卷子,仔細看了十幾秒,比前面檢查的要認真不少,江辰對此也沒有太多擔心,因為他在抄時還改了不少的地方,這事他以前就這麼幹,也沒有被老師發現。
楊婷低下頭,湊到江辰耳旁,指着卷子用非常小的聲音說:“這題有點不太準确,你抓緊時間改一下,一會兒用你的卷子作為答案模闆。”
江辰點點頭。
這操作江辰已經很熟練了,因為在高一時身為班主任的楊婷就經常這麼操作。
當時江辰可謂是楊婷最得意的學生,單指語文成績。
楊婷雖為班主任,但她是語文老師,自然是較為關注語文這一科。
高一第一次月考,她的改了她班的語文卷子,四十多号人呢,結果改了三十多份,一個一百三十多分的都沒有,甚至有幾個不及格的,氣得楊婷婷向别的老師借了幹菊花,才把火氣壓去下。
本來對最後兩張也不抱啥希望的,但楊婷覺得萬一“奇迹”就出現了呢,結果還真出現了。
白星宇一百三十一分,總算出現一個是13開頭的了,雖然不是14開頭,但至少不會輸得太難看。
一百三十一分的語文卷子,讓楊婷心情好了不少,所以又有動力獨改最後一張了。
江辰,語文成績一百四十二分,單科成績班上第一,單科成績年級第一。除作文被扣了三分外,也就閱讀理解再被扣了五分。
當時楊婷就想當場把江辰的卷子找個相框把它表起來。
毫無疑問的是,那次江辰的試卷不僅在班内成了答案模闆,更是被其他老師複印數十份,拿到年級中去傳閱。江辰算是一戰成名了,楊婷也給終于能死對頭面前揚眉吐氣了。
楊婷的死對頭就是現在高二B班的班主任,一樣是教語文的,隻要是她倆為同屆語文老師,幾乎就是AB兩班的語文老師了。
楊婷一跟那死對頭碰面,兩人就開啟互嘲模式,陰陽怪氣惡心對方。
兩人在教學方面都十分突出,難分勝負,那就隻能看學生的能力了。
奈何楊婷教的班不是純理班,就是偏理班,根本打不過對面純文班。
因此一提到學生的語文成績時,楊婷在死對面前前隻能吃癟,所以楊婷懷疑這一切都是學校那邊故意安排的,為的就是壓下自己的氣勢。
不過這一下好了,楊婷終于可以挺直着腰杆在死對頭面前晃悠了。
“李老師,聽說這次考試你們班語文成績最高是一百三十七分呢,恭喜啊。
啊,對了,這次我們班最高是一百四十二呢,這就差了五分呢。”
李老師出一個微笑,咬牙切齒的恭喜道:“那真是恭喜了,能考出這樣的好成績,肯定不少了楊老師的潛心教導。”
楊推辭說:“哪裡哪裡,這都是人家努力的成果,我也沒到多大的作用。”
“楊老師您太謙虛了。”
“沒有沒有,李老師那才叫教導有方,我哪能跟您比啊。”
其他從她倆身邊路過的老師,“總覺得她倆下一秒就能打起來。”
在後來的幾次大考中,年級語文第一的位置都被江辰占着,其中還有兩次年級語文第二被白星宇占過。
這可把楊婷驕傲壞了。
李老師覺得不行,就在私底找到江辰,說他文科那麼好,如果志願選文料,B班妥妥的。
楊婷知道後氣得不行,老娘的人你也敢搶!
所以她也找到江辰,并對其說教,說他理科這麼好,不選理就可惜了。
而江辰對兩位答複卻是:“白星宇選什麼,我就選什麼。而且憑我倆的實力,不就是選理進A班,選文選B班的事嗎?”
這後半句還真不是自戀,他倆是真有那能力,而且楊婷和李老師對白星宇也拉攏之意,畢竟是年級第一。
白星宇給出的答複是:“我覺得我現在同桌挺好的,跟他坐一起有助于我提升成績。”
言外之意就:江辰去哪,我去哪。
得,你們是分不開了是吧。
後來上個學期期末,他倆總分依舊是年級第一與第二,扣去語數外三科,他倆的物化生成績稍稍高于史政地成績,所以填了理科志願。
楊婷還因此事,在路過高二B班教師辦公室時,邊走邊哼着小曲。
等楊婷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江辰才松了一口氣,結果楊婷一句,“白星宇,你的卷子呢?”
又讓江辰感到一陣涼涼。
白星宇的卷子在他的書桌裡!
江辰很緊張,現在他要是把卷子拿出,就說明了剛才楊婷看到的答案是抄的;要是不拿以楊婷的性格,估計是不會放過白星宇的。
白星宇比江辰淡定多了,“沒寫。”
“沒寫?沒寫就不拿出來了嗎?”
“卷子不見了。”
“怎麼不見了?”
“昨天收拾書包,可能是随便塞到某個角落裡,現在到不了。”
楊婷的臉色愈發陰沉,明顯是對白星宇弄丢卷子一事感到不滿。
“我說過了,卷子一發下,就分門别類把它們整理好,要不然總能是不見。
你也出去站着,下一節語文課你就站在外面。”
白星宇起身走出教室。
那幫補卷子的,看到白星宇也出來也是驚奇,“白哥,你也沒寫啊?”
“嗯”,白星宇回答得自然。
“怎麼會呢,白哥也會不寫作業?”
“寫了,不見了”
“哦,又是寫完了随便一放,結果就不見了。”
白星宇點點頭。
“白哥,我懂,我初中也經常因為試卷找不到被老班批。所以别太難過了。”
白星宇心說:這有什麼可難過的。
白星宇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江辰正在看着自己。
白星宇看向天邊的朝霞,露出一個十分享受的表情:以前也沒被少轟過。
到第一節課打鈴時,除了沒卷子的白星宇外,其它他都已經補完卷子,回去上課了。
白星宇迎着晨風,加上今早早起,所以睡意很快就上來了,反正也沒事可幹,白星宇性索就趴在欄杆上睡覺好了。
本來剛上課時,楊婷還在想,白星宇成績好,性格好,高一時就十分守規矩,要不要念他是初犯,這次就不追究了。
楊婷剛想把人喊回來上課的,結果往外一瞧,就看見某人趴在欄杆上,露出的後腦勺,氣就不打一處來,瞬間改變了想法:就在外頭站着吧。
在接下來的四十分鐘裡,江辰的心思全在白星宇身上,根本不知道楊婷講到哪了,而且他還時不時的往走廊外面瞟。
楊婷有點看不去了,“江辰,你老往門外瞧什麼?”
江辰不好意思地說:“看風景。”
楊婷:“……認真上課,下課再看看。”
既使楊婷出言警告過,但江辰依舊忍不焦往外看,靜靜地望着白星宇的背景。
少年迎着初升的朝陽,整個人都變得明亮起來,習習晨風伴随朝陽,徐徐吹動少年的衣角,少年的影子變得格外清晰,像是刻在光中的細痕。
那那一刻,江辰望出了神。
下課後,楊婷走到白星宇旁邊,“怎麼樣?”
下次還不找卷子嗎?
“睡得挺不錯的,謝謝老師。”
楊婷氣得想抽人,結果最後留下一句,“來我辦公室拿張新的卷子,中午放學交給我。”
就走了。
江辰去了一趟小賣部回去,一看到白星宇就獻上他剛從小賣部買的汽水和白星宇的卷子,祈求白星宇的原諒。
汽水是白星宇最愛的藍莓味,還挺有誠意的。
白星宇開瓶喝了一口,“其實我也沒生氣。
為了不遲到,每天五點就要起床,本來早自習想補覺來着,偏偏老楊挑這個時候檢查作業,而且第一節課也是老楊的課,根本沒機會睡,所以就甘願受罰喽。”
說罷,白星宇又灌了一口汽水。
江辰想了一下,突然抓住白星宇的手臂,“星宇,不如我們住校吧,這樣就不用害怕遲到了。”
“你真這麼想的?”
江辰點點頭,“嗯,而畢竟我爸一整天都在忙,家裡也沒什麼人,多無聊啊。而且再過一年,不想住也得住了。”
白星字喝完了最後一口汽水,“嗯,那就這麼定了,我們一起住校,這樣就能多睡一會兒了。”
江辰一聽,立馬高興地跑去劉烨那裡登記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