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地把狐狸的視線吸引過去。
發着光的金色瞳孔不安分地打轉,顯然在思考什麼主意。
“就是這朵花嗎?”
他伸手向你讨要。
“給我吧,我研究一下。”
“不,不行。”
你想都沒想便拒絕。
不知為何,你一開始看到這朵古怪的花時,就莫名覺得親切。它好像代表了你的某種執念一般,是隐晦又暧昧的誕生物。
它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情感的具現化。
因此,
絕對,不可以落入他人手中。
見你拒絕,粉毛狐狸揚起扇子遮住下半張臉,低頭擡眼看你,顯得有些無辜。
“我是醫士,亦是策士,相識已久,你自是了解我的能力,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見外咯。”
聽見他的話,你才回過勁來。
是啊,對你來說,椒丘不算外人。
“可是……”
“唉呀,算了算了,逗你玩的。”他朝你走近幾步。
“按照你剛才的病情闡述,我已經了解大概,至于你得了什麼病——”椒丘笑眯眯地盯着你瞧。
“這也不算病,隻不過是相思之苦難解罷了。”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他“唰”地一下拿扇子沖你扇了陣風。
“這感情,有時還是不要盛得太滿了。”
“我也隻是在偶然間聽别人提到過過這種病症,你這樣的患者還是第一次見。”
椒丘的話無比清晰地傳入你的耳朵。
你也已經明白,這吐花的真正含義。
攥緊了手中的花朵,擡頭對上他的視線,問道:“……那,我該如何治好這病呢?”
“說起來倒也簡單。”他正色道。
“隻要找到相思之人,互訴衷腸,再肌膚之親即可。”
互訴衷腸?肌膚之親?
怎麼可能。
霎時間,你的目光像是熄滅了的火燭般黯淡,眉宇間充斥着椒丘看不懂的神情。
“我知道了,謝謝你,椒丘。”
這樣說完,便低下頭隻是一個勁的把玩手上的花。那花瓣本就脆弱嬌嫩,此刻在你的手中愈發顯得可憐起來。
如同被暴雨打蔫了,再也直不起身子。又有幾處被打得露出花汁,稀稀疏疏的模樣叫人心疼。
“…………”
一時沉默。
過了大約半個鐘,你終于做好了決定,誰料剛一擡頭看見椒丘還在你面前站着。
“你沒走?”你驚訝地問。
“我走?去哪?”椒丘卻反問你。“倒是你,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想什麼這麼專心。怎麼,那個你的相思人,不好相處?”
“我剛才沒說完,這病症狀奇怪不說,得了病後,壽命也會随之減短。”
“長則一兩年,短則……幾周。”
他明明彎着嘴角,握住扇子的手卻緊繃到青筋乍起。
“我最好的朋友身陷困境,我沒有不幫上一手的理由啊。”
幫上一手?
該說話的時刻,可能是過度緊張,你的思緒突然間跑歪了。
怎麼幫?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椒丘,我剛才想了想。”你清清嗓子,從床上向前直起身子,把蹂躏了半天的,已經濕哒哒的花放在床頭櫃上。
“我不想在承受這樣的痛苦了,一次就足夠讓我難受。”
狐人看起來沒什麼反應,隻是平淡道: “嗯,好,那你要去找他了?”
“對,”你點點頭,“我要去找他,就現在。”
“你會幫我的,對吧。”
“不論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