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

“我的票要來不及——”

“一起去喝一杯吧，咖啡，果汁，我請客，任你選。”

砂金打斷了你的話，他很少打斷别人，此刻的他一手拉着你的行李，另一隻手牢牢握住你的手腕。

這麼緊幹什麼，你又不會跑。

“走吧，就去你後面那家。”

“……”

你沒有拒絕。

當泛着果香的咖啡被擺上來，銀色湯勺落座，一個精緻的草莓小蛋糕被一根手指推給你，對面的人笑着，問你還要什麼時。

你才反應過來。

！這也是砂金的騙術嗎？真是恐怖。

“原來你喜歡吃草莓味的東西？我之前去過一個盛産草莓物品的星球，帶了些特産回來，你應該也會喜歡。”

砂金不知何時摘下墨鏡，用透亮的眼睛盯着你說話。

“嗯，”你搖搖頭，“不用了。”簡潔拒絕。

“好吧，那下次直接帶你去玩怎麼樣？或者去另一個你喜歡的地方。”

不愧是金牌員工，被拒絕也不惱，反而笑眯眯地邀請你。

“砂金。”

你正色道。

“我要離職，離職，就不能和公司員工交往了。”

“我怎麼不知道公司有這條規矩。”他慢條斯理。

“因為……我要去的是公司的對家。”

大腦運轉，試圖從詞海找出最合理的解釋。

“唉。”

男人托腮，悠悠長歎。

“我的小姐呐，且不說寰宇中是否存在可以和公司掰掰手腕的公司，我記得，你剛才還說你要去讀大學呢。”

“怎麼還會騙人了。”

就騙你。

你有些不滿，因為他毫不留情的戳穿。

手中的叉子一下戳進蛋糕蓬松的奶油裡，不動了。

說到底，你的離職和他有什麼關系，又不會影響他的飯碗。

“砂金。”

你第二次叫他的名字，這次更加用力。

“說實話吧，你是來做什麼的？公司派你來勸我回去？”

“誤會，我隻是看同事要走，想來……”

“什麼？”

“問問原因而已。”

他是好奇心這麼旺盛的人嗎？

不過…原因啊……

既然決定離開，也沒什麼好隐瞞的。

“因為你，砂金，因為你。”

你也不吃了，目光就這麼看向他的藍色羽毛耳環。

“我？你說什麼？”

他似乎吓了一跳。

你頓了頓，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情，唇瓣上下一碰全說了出去。

“因為，你總是出現在我夢裡，每一天每一晚上，不論我做什麼都沒用——”

“對我笑，還會摸我的頭，我的肩膀，甚至是……再往下的地方。”

“白天也是，一看見你，這裡就一直在跳，像是壞掉的鬧鐘一樣，好吵。”

你說着，垂着眼，略感委屈地撫上心髒處。

“心髒跳得這麼快，臉也會紅，喘不上氣來，想跑腳卻像紮了根一樣黏在地上。”

絮絮叨叨地，把所有的感覺一一道盡。

你早就想找個人好好說一頓了。

“這樣的感覺，一定是因為害怕吧？”

“因為我害怕你，所以才會這麼難受。”

你不敢看他，低聲喚他的名字，像是尋求憐惜的小鳥。

“砂金。”

眼眶熱乎乎的，淚水掙紮着湧出。

“你不要欺負我了，好不好。”

“我……”

你聽見他的聲音，磁性且低沉。

“我沒有，欺負你……”

“不，不對。”你立刻反駁，“我真的很難受，好奇怪啊砂金。”

把你的無措，彷徨，無助全部展露得一幹二淨。

“……呼。”

“那好吧。”

男人似乎是準備妥協了，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頓着說。

“我不欺負你，求你欺負欺負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