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繹筝的眼睛盯在杭繪笙的手指上,他點頭承認,“見過,但沒見過你的正面。”楊繹筝想到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笙笙羞惱,但不說的話他可就連唯一認錯的機會都沒有了,當即開口:“你算命的那天,我和叔叔正好經過,”他補救,“我們到的時候笙笙你那邊快結束了,所以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
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杭繪笙彎了彎眼睛,狀似很滿意地點頭,“看到我在算命?”
“嗯。”
“看到我付了雙倍二百五?”
“嗯——”
楊繹筝擡起手抵在自己嘴邊擋了一下,他神色自若地狡辯,“我沒有。”
杭繪笙不信,“再給你一次機會。”見楊繹筝點頭又搖頭,他舉起右手,無名指與尾指彎曲,指向楊繹筝後往上一挑,“楊繹筝你完了。”
楊繹筝配合地捂着胸口單膝跪地,他拿起杭繪笙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我報警了。”他試圖掙紮,“他們沒有道士證,笙笙?”
“哦,”杭繪笙才不要摸楊繹筝的臉,他收回手雙手抱臂,冷漠無情地向下睨了眼楊繹筝,“我這人最喜歡恩将仇報了。”
杭繪笙說完扭頭不去看楊繹筝,他雙手搭在胳膊上,食指富有節奏地在衣服上敲來敲去,倒不是他在思考什麼,而是直通天靈蓋的尴尬快要淹沒他了。
杭繪笙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過自己暑假來玄學街算命的場景了,三個二百五給了他一個緻命而又慘痛的打擊,當天晚上睡在自帶BGM無限循環的旅館裡更是給他加深了被打擊的印象。
雖然後來他反饋賬單問題追回來了部分錢财,但杭繪笙從沒想過自己成為笨蛋的時候還會有旁人在暗處觀摩,這跟在大街上裸奔有什麼區别?最為關鍵的是,楊繹筝竟然瞞了他這麼久,這老公誰愛要誰要,反正他不能要了。
除非楊繹筝把他當笨蛋的記憶忘光光才行。
“笙笙,我真沒有看到你……”楊繹筝識趣地将某些杭繪笙發生過的糗事戛然停止在嘴邊,“我去那邊的時候,你已經拖着行李箱準備離開了,那些事我是聽那幾個騙子吹噓時才知道的,我聽完立馬就報警了。”
楊繹筝沒說自己看到杭繪笙跺腳拎着行李箱,心裡生出的一股好奇,以及那個小孩真可愛的感歎。
“至于為什麼不說出來,”楊繹筝走近一步,他的手試探性地摸了下杭繪笙的頭,見對方沒抵觸得寸進尺地按住杭繪笙的肩将人摟着往自己身上靠,“小孩兒愛面,我怕我說了,你就不和我說話了。”
“我不想你不和我說話。”他說。
杭繪笙的腦袋抵在楊繹筝的肚子上,一起一伏的,他撇嘴把自己的後腦勺往對方肚子上用力地扭了扭,“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杭繪笙控訴,他生氣地使用炮彈砸向楊繹筝的肚子。
“嗯,笙笙不小氣,”楊繹筝的肚子上有一顆圓滾滾毛茸茸的腦袋,他一下一下順着杭繪笙的毛,右手從杭繪笙的肩膀滑到對方的臉上,“大度的笙笙,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氣?”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誘哄小孩。
楊繹筝真的很讨厭,要是他生氣豈不是不大度?
“你是我老公,我怎麼敢生氣?”杭繪笙陰陽怪氣,他回身往楊繹筝身上錘了一下,被對方捉住手低頭親了一下。
“笙笙當然可以生氣,”楊繹筝笑了笑,他伸手用手背撫了下杭繪笙的臉,“生氣是因為老公沒有做好,有不足之處,才會惹笙笙生氣。”
“楊繹筝,你真的很會說話,”杭繪笙懷疑對方報了什麼班,又或者……他懷疑地瞅了眼楊繹筝。
“!”杭繪笙一把抱住自己的腦門,楊繹筝他是要造反嗎?他憤怒地瞪人,楊繹筝無奈地看了眼自己剛才貼了貼的杭繪笙腦袋的手,“笙笙,我第一天不就和你說了嗎?我從沒有喜歡過其他人,我——”
“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啊?你們小兩口說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