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紙窗灑落在房間裡,光影交錯,一片靜谧。中村早已醒來,靠坐在床頭,手裡拿着一本書,微微垂着眼睑,睫毛在晨光下投下一抹淡淡的陰影。
身旁,寬美仍然沉浸在夢鄉。她側躺着,臉頰微微埋進枕頭裡,發絲淩亂地散落在額前,睡顔安靜又乖巧。
中村偏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放下書,俯身輕輕撩開她額前的發絲,指尖若有似無地在她的鬓角處摩挲了一下。
寬美皺了皺鼻子,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嗯……?”她聲音軟軟的,帶着些許剛醒的慵懶。
“醒了?”中村低聲問,嗓音低沉溫柔。
寬美眨了眨眼,視線漸漸清明,等意識到身旁的人正俯身看着自己時,臉頰微微一熱,連忙扯起被子擋住自己的臉:“别看啦……”
中村勾唇,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被角:“還想睡?”
“……再睡五分鐘。”
“再睡就該遲到了。”
“那就遲到吧……”她的聲音悶悶的,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
中村低低笑了一聲,伸手将她整個人從被窩裡撈出來,輕輕環在懷裡,臉頰貼着她的發頂蹭了蹭。
“……!”寬美頓時清醒,臉頰燒得通紅,“你、你幹嘛!”
“叫妳起床。”
“這哪是叫起床的方式啊!”
“妳不是不想起?”
“……”
寬美無言以對,隻能窩在他懷裡,耳尖紅得快滴血。
——
1925至1945年的台灣,醫療條件雖有所發展,但護士的工作依舊繁重。身着白色護士服的寬美,在病房間忙碌地穿梭。她手腳俐落,神情專注,俨然已經習慣了這份工作。
“山田先生,今天感覺如何?”她彎下腰,細心地為一位年長的病人調整被褥。
老人和藹地笑着,點點頭:“好多了,寬美小姐還是一樣溫柔啊。”
“山田先生會不會嘴太甜了一點?”寬美輕笑,幫他整理好點滴管,确定一切無誤後,直起身,“好好休息,别亂動點滴哦。”
她一邊說着,一邊側頭在病曆上做記錄,額前的發絲滑落下來,搭在臉側。
護士長正好經過,見狀笑着拍拍她的肩:“寬美,最近适應得不錯嘛。”
“托大家的福。”寬美微微一笑,語氣謙遜。
就在這時,旁邊的小護士忽然湊了過來,神神秘秘地小聲說道:“寬美,門口有個穿西裝的男人一直在等你,是你認識的人嗎?”
寬美一愣,心頭微微一緊:“穿西裝?”
她立刻就想到了某個總是西裝筆挺的家夥。
推開門,她果然看見中村站在走廊盡頭。
他身形修長,背靠着牆,手裡捏着一根細長的香煙,卻沒有點燃。他低垂着眼睑,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