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聽還沒理解這是什麼意思,斜着眼睛瞄他,“你這個哥管太嚴了吧?睡覺都要鎖門嗎?”
“防賊。”
他說完,冷凝着眼瞥了聶聽一眼。
“你家會進賊?!”聶聽不但沒聽出話裡的意思,還被吓了一跳,他撐着胳膊坐了起來,“那我在這不是很危險?你把我丢這兒擋刀啊?”
紀歲甯冷笑,甩出一句“誰管你”就回了房間。
随着門被關上的聲音,聶聽心寒了半截。
他爬起來去廚房翻了半天,一邊擰着眉嫌棄一堆亂七八糟的罐子,一邊找了把菜刀出來,就放在沙發邊上防身。
聶聽以為這樣的環境下他會徹夜難眠的,但可能因為這一天太累了,他不僅睡得很好還做了個很黑白颠倒的夢,夢裡,他爹不僅讓人來S市找他,私人飛機接讓他回家,還答應繼續支持他的品牌。
聶聽夢裡都在笑。
清晨,紀歲甯起來準備早餐的時候,瞧見聶聽那麼大個人窩在小小的沙發上睡得香,邊上還擺了把菜刀,一邊暗暗嘲笑他,一邊把菜刀放回了廚房。
做早餐的時候,紀歲甯猶豫了好一會兒有沒有必要給聶聽也做一份,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做了。茶幾上三份早餐讓他有點不習慣,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就杵在那看了半天。
不過想到今天過後再也不會看見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生活的人,紀歲甯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把這種人留在這,簡直就是後患,說不準要把紀歡歡拐騙走。
想到這,他擡腳踹了一下聶聽搭在沙發邊上的腿。
聶聽他爹夢裡來接他的私人飛機還沒落地,就被人來了一腳。
紀歲甯看到他睡眼朦胧地看過來。
“……大清早你發什麼神經?”
紀歲甯也懶得給他好臉色,“起來,你今天得跟我一起去參加學校活動。”
“啥?學校活動?”聶聽擡起脖子,額前幾根頭發向前翹着,擰着眉毛問話時就一晃一晃的,“不對吧?你還在讀大學?”
他看着紀歲甯陷入懷疑,怎麼都沒法把這個像小混混的粉毛哥和大學生聯系起來。
“不是,是我妹學校的。”
聶聽“哦”了一聲,倒回枕頭上:“啥活動?”
紀歲甯一副不想承認卻不得不妥協低頭的表情,說出四個聶聽從來沒聽過的字。
“親子活動。”
“?”
他一雙漂亮的眼睛靜靜盯了紀歲甯幾秒,挪開視線,大腦又運轉了十秒才啟唇道:“啥意思?家長跟小孩兒的活動嗎?”
紀歲甯有一瞬間的質疑,然後發自内心而誠懇地問:“你是文盲嗎?”
聶聽有點無辜,事實上,他沒有這種活動的經驗。
聶聽很小的時候生母就病逝了,他爹也沒有為了讓家庭完整而新娶,其實對年幼的聶聽來說,他對母親沒有什麼印象,隻有家裡那些空蕩蕩的大房間裡擺放着她的照片,那是他對母親唯一的印象。
聶董事長是個事業狂,半生都一頭埋在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中。三個孩子年紀差的不多,在他們小的時候就被交給了信任的親人帶去國外生活。
聶聽和大姐、二哥一樣,隻在國内上了一陣子幼兒園就被送去了國外,一大半幼兒園跟小學都是在國外讀的,直到聶聽十二歲才被接回國内讀初中。
有錢人家裡的孩子生來比常人任性,在國外長大也是一樣的,不愛去學校就不去了,更别說學校裡的什麼無聊的親子活動,聶聽壓根不在乎,沒往心裡去過。
沒有母親,也沒感受過父愛,談何親子活動。
“你也要去,那我的手機誰幫我拿回來?”聶聽瞅着他。
“我等會讓阿旻去。”
他不再看紀歲甯的眼睛,坐起來疊毛毯。
“親子活動你怎麼不叫阿旻他們?”
“剛好有個人選在這,我幹啥要麻煩别人老遠過來?”紀歲甯瞟着他。
聶聽“嘁”了一聲,口直心快:“我甯可跟阿旻去。”
他一副“我看你腦子有病”的表情,道:“我是紀歡歡唯一的哥,我不去讓你們去?說得好像我樂意跟你一起一樣。”
原來妹妹叫“歡歡”,兄妹倆的名字都是祝福啊。
聶聽低着頭又“嘁”了一聲,把毛毯疊成一塊,靠在了沙發邊上。
紀歲甯笑了一下,又說:“你現在反悔了也沒事,直接走人就行,反正我也不想跟你一起參加。手機你也别要了,再買個就是了。”
“我說我後悔了嗎?哎,我……”他對着原本放菜刀的地方突然止住了嘴。
我刀呢……
紀歲甯看了看他,淡淡道:“我收起來了。”
“……”
沒等聶聽嘴碎什麼,他就往屋内去喊紀歡歡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