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發了瘋似的突然抓住了他的褲腿,也不顧頭上的血流經了雙目處,他用力把聶聽又一次撲倒下來,聶聽的力氣沒有他大,很快又挨了幾拳。
恍然中,男人忽然抓緊了聶聽的衣領,把他半拎着起來。
這個動作是要……
砸他腦袋?
男人頭頂源源不斷流着血,滿臉猩紅,聶聽反應迅速想掙脫,卻也抵不住中年渾身肌肉的男人。
他正要祈禱腦袋下面沒有玻璃渣,壓住他的那個粗犷的男人猛然被人一腳踹開了一米遠,撞在了牆邊。
聶聽看見那人被踹開了,才慢慢開始感覺到臉上身上全在疼,疼得他渾身乏力。
他上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左眼腫了,臉上也有刺痛。
倒黴了,得破相。
聶聽心裡罵了一句,淡淡道:“哎,狗蛋,拉我一把。”
被拉起來,他一個踉跄險些又摔倒,當他站好轉頭看見那張臉并非席聖朝時,他一下子又腿軟了。
那一頭淺粉摻金的頭發在酒吧的燈光下發着光,閃爍的頂光照在紀歲甯的鼻尖,他雙目明亮,瞳光在燈光下一會墨藍一會暗紅的閃着。
“……”
紀歲甯松開手,看着他沒有說話。
聶聽愣了幾秒,沉默着瞥開眼走向沙發拿手機,抹了抹嘴角,蹭得手背上幾片血痕。
說過不會再見面的,紀歲甯卻是剛好去洗手間的時候路過,見是在鬥毆,擔心出什麼人命就上來踹了一腳,沒想到被打的人是聶聽。
聶聽背對着他,準備給席聖朝打電話。片刻後紀歲甯轉身出了門。
席聖朝這個時候才帶着酒吧的人來,他和出門的紀歲甯擦肩,對視一秒,沒有多言。
來的人有店員有經理,見包廂裡一片狼藉,那個喝醉了的人頭破血流的靠在牆邊,牆面上一片燦爛的紅色,場面一度詭異可怕。
經理是認得聶聽的,有些緊張地道了句:“聶少,需要報警嗎?”
聶聽擺擺手示意不用,店員便開始收拾了包廂裡的殘局,将那個醉酒的男人抗了出去。
聶聽坐在沙發上把被劃破染了血的外套脫了,胳膊上被玻璃劃了長長一道,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經理讓店員去拿了冰袋和醫療箱來,簡單的止血包紮後,自己便留在包廂裡沒有離開。
他半弓着背,低頭恭恭敬敬地說:“這件事是我們的問題,沒有做好治安讓您受傷,實在是不好意思。酒吧外面有門診,附近也有醫院,您再去看看,有什麼問題就來找我……”
絮絮叨叨的,席聖朝聽着都頭疼,聶聽還沒說話他就直接打斷了經理:“按鈴那麼久連個人都沒有,現在這種情況要你們賠,把酒吧賣了都賠不起。”
倆人還算是理智,畢竟家裡不是什麼暴發戶,都是世家,從小到大受的教育也好些,不會跟個二貨似的小心眼的揪着誰不放。
聶聽胳膊上被劃了一道深的,臉上也有傷,沒有三四個月可能好不了。
他默默瞧了經理一眼:“你們治安确實差,那門鎖一腳就踹開了。”
經理朝兩人深深鞠躬:“對不起二位少爺,是我們的問題,我們接下來一定會全方面加強管理,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
“算了,”他擺擺手,“你走吧,我等會兒去結賬。”
“今天您們的花銷全部由我個人支付,包括您去醫院檢查,算是表達我們誠心的歉意,”他又一鞠躬,“對不起,聶少。”
席聖朝瞥了經理一眼:“行了你走吧。”
經理忐忑不安地離開後,席聖朝才湊過來看他的臉。
“狗蛋,我是不是破相了?”聶聽靠着枕頭,一手舉着手機看鏡面,一手痛心地摸着自己的臉,“都怪你,沒事來這種gay吧玩什麼,我們又沒有這種喜好,這下把我害慘了。”
說到這,他忽的想起來,剛剛是紀歲甯救了他,可紀歲甯為什麼會在“頻段”?
難道他是……
“還好,就這邊眼睛有點腫,”席聖朝指了指他的左眼,“其他傷好得快,這麼小應該也不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