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簡直無話可說。
他不得不承認,被厲仲膺鬧着不許睡覺後的xing事上他是帶着怒氣的,真把向來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壓在身下露出那種痛苦卻沉淪的表情也的确能帶給他惡意的快感。
但厲仲膺現在告訴他居然是帶着過敏的痛苦還在……
“喂,”厲仲膺勾他的手指,“我又沒說什麼,你怎麼生氣了?”
“我沒有。”
“你有。”厲仲膺好笑,“你上次說要走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明越忍無可忍,按鈴叫來護士給他拔針,自己關門走了。
等了會見人回來,意識到他竟然真扔下自己走了,厲仲膺簡直不可置信,等護士拔完針,他就開始瘋狂給明越打電話,打一個被挂一個。
厲仲膺怒極反笑,趿拉着拖鞋就下了床,“真行,我真是給他臉了——”
門一拉開,明越正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
明顯是聽見了他嘴裡的話,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厲仲膺動作一頓,一口氣不上不下哽在喉嚨裡,最後憋出一句:“你有病啊!”
“有病的是你。”明越把他扔回床上,拎起地上的被子收拾好放在一旁,又重新從櫃子裡拿出新被子給他蓋上,“能不能好好治病。”
别作妖了。
當然,這四個字明越沒敢說。
厲仲膺哼一聲,“你有種挂我電話怎麼沒種幹脆走人啊?”
“事情還沒完,我不會放您一個人在醫院。”明越一闆一眼,難得說句好聽的,厲仲膺心中一動,正準備順坡下驢,卻聽明越接上了下一句:“我也知道您沒事,打電話就是為了罵我。”
頓時恨得牙癢癢。
明越沒察覺他的态度變化,隻是拿出手機給厲晖源彙報了一下進展,然後拉上窗簾,“不痛了您還是睡會,厲晖源的下一個指令估計快來了。”
厲仲膺掃過明越遞給他看的手機屏幕,又往上扒拉了一下之前的聊天記錄,發現就那麼兩句話,便把手機扔還給他,又拍了拍邊上,“你陪我睡。”
明越:“……這是醫院。”
“我的醫院。”厲仲膺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做别的,就是想抱着人好睡着。”
你那是抱着人嗎?明越心想,開始是讓自己密不透風地抱住他,到後來就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每次自己先醒來還有蹑手蹑腳地把厲仲膺放回正常睡姿,免得大少爺起來還要埋怨是他這位床伴睡眠習慣不好。
但是明越不想和他計較,而且鬧了一晚上加半個白天,他也困了。
睡了這麼多次,不需要厲仲膺再提要求,明越脫下外套鑽進特殊病房的寬大病床,伸手環抱住厲仲膺,開始補眠。
身後平穩的呼吸聲傳來,原本還想逗他兩句的厲仲膺十分無語。
他的過敏效果還未完全褪去,仍然沒有睡意,但是他還是順從明越的話躺到床上。因為隻有在床上明越才能聽話地抱住他。或者說,隻有在床上他要求明越抱住他這件事才顯得不那麼突兀。
雖然很鄙夷自己居然會渴望來自一個年輕男人的懷抱……厲仲膺動了動腦袋,使自己的頭枕在明越的臂肩,但是不得不承認,在自己世界遍地坍塌危機四伏的時刻,明越能夠給他安全感。
或許這種不被背叛不被離開的安全感來自于他掌控明越的經濟命脈,握有明心的生死大權。
或許還有别的,但厲仲膺不願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