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開始,這群人就一直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他,也不着急,更像是吓唬他。
這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讓他很不喜歡。
他身上中了數刀,但都沒有刺中要害。這些人臉上都蒙着黑布,身上也沒有什麼标志性的東西,顧召白根本無法分辨是哪路人馬。
畢竟他仇人有點多,一時半會兒,還真無法确認是誰。
早知道,就努力努力繼續練練武功了,沒準還能自己跑出去。
隻是不知道春分和清明怎麼樣了,希望他們能平安出逃。
顧召白嘴角流着血,臉上不見一絲緊張。
他緊盯着眼前的人,忽然一笑,眼中帶着輕蔑:“你主子這麼膽小怕事嗎?居然不敢出來見我一面,是知道殺不死我,怕我知道他是誰報複他嗎?”
“不愧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死到臨頭了,居然還這麼有閑心口出狂言。”黑衣人冷着眼看着他,慢慢的舉起了刀。
顧召白手緊緊握着,眼看着刀落下即将砍向自己的頭顱。
想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匕首破空而出,打偏了即将落下的刀身。
“誰!”出刀被人打斷,黑衣人警惕的舉起刀掃視四周。
趁着這個機會,顧召白捂着肩膀上的傷起身離開,往匕首過來的方向跑去。
看顧召白要跑,黑衣人想出手阻止,緊接着便看到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從林中走來,将顧召白擋在身後。
“你是誰?”黑衣人問道。
謝蘊看了眼顧召白肩上的傷,以及他身上沾的灰塵,眸色一暗。
她沒有說話,隻是将劍拔了出來,指向他。
顧召白沒想到會是謝蘊率先找到他,但看着眼前十幾名黑衣人,顧召白心揪了起來。
他的計劃是趁亂逃跑,畢竟他們隻有兩個人,幾乎是毫無勝算,但看着謝蘊的架勢,似乎要和他們不死不休。
顧召白扯住她的衣袖,輕咳幾聲:“謝蘊,他們人太多,我們不能硬拼,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謝蘊把衣袖從他手中扯了出來,聲音聽不出喜怒,她隻是道:“王爺,我很久沒有好好練練了,他們正好。”
顧召白知道謝蘊身手好,但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的,對着自己,就是溫水煮青蛙似的威脅,但對着春分,清明他們,則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是沖着他們的命去的。
他捂着傷口,防止痛呼從口中洩出。
但就一低頭擡頭的功夫,他便看到一半人躺在了地上。
謝蘊今天穿了一身明黃色衣服,頭發少綁着發帶,十分明豔漂亮。
但現在,她的衣裙上都沾染上了鮮血,那些黑衣人也未能近了她的身。
顧召白見狀,往後退了幾步,剛想躲在樹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防自己添麻煩。
但誰知,似乎是從謝蘊這邊讨不到什麼好處。
那個為首的黑衣人突然刀指顧召白:“先抓顧召白!這個女人不好打!任務最重要!”
聽了這話,顧召白心道不好。
得到命令,剩下的黑衣人前赴後繼的過來打算先抓住顧召白。
眼看着人群逼近,顧召白腿受了傷,跑不了太快。
謝蘊用劍格擋住迎面而來的攻擊,看到顧召白又陷入了危險,趕忙跑了過去。
但因為距離太近,謝蘊無法用劍攔住,隻能咬了咬牙,站在顧召白身前,用身體替他擋住了這一劍。
謝蘊溫熱的血液濺在顧召白臉上。
他神情一滞,下意識的想要接住謝蘊。
但他的手腕被謝蘊拉住,緊接着他看到了謝蘊那雙充血的眼睛。
“謝蘊?”顧召白喊她。
刀從身體離開,謝蘊險些站不穩,她拉着顧召白的手腕穩住身形,緊接着擡腿把人踢走。拿着劍轉身,又投入到戰鬥中去。
顧召白見此情形,都快急死了。
那把刀穿透了謝蘊的胸膛,算不上什麼小傷。
但是看着謝蘊越戰越勇的樣子,顧召白更心慌了。
回光返照?還是垂死掙紮?
顧召白把這幾個詞來回的想了一遍,但看着謝蘊将人一個個打倒,他便迫不及待的一瘸一拐的跑到謝蘊身邊扶住她。
“謝蘊!你别動!”他眼眶通紅,完全不見剛剛獨自一人面對黑衣人時的沉着冷靜。
謝蘊握着劍剛松了口氣,突然被顧召白這麼扶住手一松,劍掉在了地上。
她胸前沾滿了血,按理來說她現在應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但事實卻是,她胸口處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謝蘊低頭一看,隻剩下皮外傷了。
登時,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