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對司冰颔首,離開。
外面的天空一點點昏黃,慢慢暗下來。
别墅裡的光線柔和,不是特别亮,原來是房頂上裝着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東西,到了晚上,會散發出淡淡的微光,使得整個空間都溫馨起來。
從外面看不到裡面,但在裡面借着這種光能看到每件家具擺放的位置。
席沐寒在這個莫名風格的柔軟沙發上睡到晚上七點鐘,手邊是兩隻貓咪柔軟暖和的皮毛,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位置,壓在她胳膊和腰上睡得四仰八叉。
或許是被貓咪身上的慵懶味道傳染了,席沐寒倒是沒多煩它們,揉了一把貓身上的軟肉,順便推了推。
手上沒力氣,她隻是想推開兩隻柔軟得跟水一樣的小動物,可笑,沒能成功。
席沐寒将手背貼到額頭,無聲地歎息着:不會真廢了?
灰狼察覺到席沐寒的動作,爪子扒到沙發上,“老大,醒了?真醒了吧?看我找到了什麼!”
席沐寒撐着手臂,用力把兩隻還睡得昏天黑地的貓咪推開,坐起身,看到灰狼尾巴邊放着的盒子。
沒有灰狼夜視的能力,席沐寒看得不清楚,隻知道是一個方形的盒子。
她拿起,發現重量不到一公斤,離近了,一股清淡的飯香。
是食物。
味道聞起來,是有一些冷的、新鮮的食物。
席沐寒警覺起來,立刻問它:“誰給的?哪兒來的?”
難道是被誰發現了?好心給食物?
這裡的海景房距離之前的碼頭怎麼着也得十幾公裡。
不應該……
“箱子裡啊,”灰狼說:“有好多好多熟食。”它愛死熟食了!
席沐寒捏着手裡的盒子,聽灰狼的意思,是這裡有冷藏箱,席沐寒沒顧上吃藥,加上對洛禾沒有足夠的信任,即便灰狼聞出來的結果沒有毒,即便那天是洛禾救治的她,她還是猶豫着。
喝了一口水,席沐寒跟着灰狼走到它說的箱子。
果然,許多白色防塵布罩着的家具中間,有個兩米高的白色櫃子,打開櫃門,裡面亮了光,每一層都放滿了食物。
可是……
怎麼這麼多零食?
還有貓糧?
灰狼認不太清這裡的字,就用鼻子分辨哪種是人吃的食物,它找到很多熟悉,開心極了,咬住一盒最喜歡的,放到席沐寒身邊。這會兒再打開,發現有很多包褐色的防潮袋,是貓犬糧。
席沐寒抓了一把,聞了聞,然後放嘴裡嚼了嚼。
席沐寒不緊不慢嚼着嘴裡的東西,這比它在外面獵殺得來帶血的肉要好吃多了,畢竟添加了不少其他碳水物,是最能補充能量的東西。不按正常人的思維做事,席沐寒向來這樣,連同對待食物也是。
灰狼看到,要暴走了!仿佛又回到多年前,許多被一起拘來的試驗品夥伴一旦嘗過血腥的生肉,慢慢地就會徹底變成沒有神志的野獸,沒有思想的真正的狼!
它咆哮着,聲音大到吵醒了兩隻昏睡的貓。
“啊别吃!不能吃啊!你、老大你,這個裡面有生的,生肉,别吃這個,會”灰狼撞開席沐寒的手,一個趔趄,貓糧撒了一地,灰狼眼睛充血,狼牙都快要咬碎,“不準吃了!聽到沒有!”
“不準吃不能吃會變傻會變成動物啊不要吃了不要吃!!!”
灰狼不希望席沐寒變成它之前的同伴那樣,再次離開它,留下它一個孤零零地藏拙在森林裡,那樣的日子,它過得夠久了!
半晌,一隻不怎麼溫暖的手,落在灰狼頭上。
她捏住灰狼的耳朵,随即松開。
席沐寒舔舔嘴角的殘渣,說:“再嚎,我把你剝皮炖了吃。”
手感沒席承的好。
挑剔的席沐寒有點懷念席承身上的觸感,頭發柔軟,性格乖順,或許是有狗的基因?席沐寒其實有想過怪物的原身會不會是貓,可貓怎麼可能會那麼乖。
輕微的咕嘟咕嘟聲十分安撫人心,兩隻貓咪依偎在一起,睡得昏天黑地,舒服到打呼噜,席沐寒她們侵犯了它們的領域,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應激到炸毛撕咬嗎?
席沐寒朝聲源側了側耳朵,嫌棄地轉過頭。
還真有這種乖順到頭的貓。
灰狼吃了癟,皺皺鼻尖,一股難掩的悲傷,慘慘戚戚的說:“你要是失去神志了,讓我去哪兒?”
它活了太久。
“生肉……很可怕……”
灰狼死死盯着席沐寒,失魂落魄的念着,心裡難過,為自己也為席沐寒難過。
在它的世界裡,看了太多沾染紅肉後徹底變成怪物的瘋獸,跟狂犬病一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它不知道這麼多年之後外面的世界規則。
席沐寒把貓糧拎出來半袋,丢到灰狼爪子邊,摸索着慢慢走回那套沙發上坐下,貓還在咕噜。
席沐寒揉上一把,兩隻胖乎乎貓連叫都沒叫,手上沒力氣,根本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