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承暖着席沐寒的手,百無聊賴的捏着她的指尖。灰狼繼續梗着腦袋,跟蕭月大眼瞪小眼。
有人的神智?會說人話?聽得懂人話?
這怎麼和她在國外留學時,在某個社團裡聽到的神秘組織有關?
蕭月在腦海中搜索着所有記憶,從中摘出一些零星碎片——重建身體,重建生命,重建意識……試驗……
“新織體?!”蕭月捂住嘴,不停後退,“它是妖怪!”
“你,你們都你……”
席沐寒擡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我不是,它們才是。”
蕭月磕磕巴巴說不出話,席沐寒繼續說出殘忍的話:“聽你的描述,和海市這幾年的變化,你弟弟也許被拖去做‘新織體’了。”
席沐寒從來不會為人考慮,破滅人希望的話脫口而出。
席承和灰狼齊齊轉頭,看向席沐寒。
席沐寒的眼裡什麼都沒有。
淡漠的、冰冷的,看着蕭月,“我想去看一看另一個世界,順便……去祭林平。”
蕭月瞪大了眼睛,五髒六腑像扣入了一盆冰雪,不敢置信。
她……她是不是……她……
工廠裡的溫度太低,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空間裡十分安靜,隐藏在最裡面的平層一層裡的試驗品沒有蘇醒,每個人身上的顔色随着寒冷的天氣而變得青紫,毛發上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胸膛處的線路還貼在原來的地方。
每年在這種寒冷的季節裡都會凍死不少人,這些孩子在沿海地帶搭設的秘密工廠裡竟然沒有死去,每個人的呼吸都還正常着。
外面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尾氣噴灑在地面,暈染在雪水裡一圈五彩的汽墨。
不知過了多久,其中一個少年的眼皮動了動。
監控并不能看到每個白色帳篷裡人的情況,冰冷的環境裡,周圍的設備屏幕上閃動着看不懂的線條,在檢測每個人身體的機能數據。
牆側面的實驗桌上放着一本手寫單,上面記錄着幾句關于‘新織體’半成品的碎片字眼。
少年摸摸索索站起來,腦袋裡空空蕩蕩的,入目之間幾乎滿眼冰冷的白。
這裡是哪兒?他怎麼在這兒?
肚子是癟下去的,沒有饑餓感,也沒有飽腹感,扯掉身上黏連的幾根線路,少年從他的帳篷裡爬了出去。
剛開始,少年似乎喪失了行走的能力,直到爬出帳篷之後,曲起的膝蓋逐漸開始直立,搖搖晃晃的站立起來。
路過的每一個小帳篷裡的人,或多或少有着類似人的形态,又有其他動物的标志性部分。
有的是耳朵、尾巴、變了形的腳部,鳥爪的姿勢抓着線路,擡起頭,上面是一滴滴的營養液供養着這些個帳篷。
什麼鬼東西。
少年懵懵懂懂的,跟從内心的想法,下意識跑出去。
三扇門試了一遍,全都打不開,正當着急的時候,少年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
是一條非常淺的縫隙。
這空曠奇怪的地方,少年來回走了兩遍,其他地方都是平滑的自流平地面,隻有這裡不一樣。
少年往後挪了挪,趴在上面仔細看,能看到有一點兩個平方大小的長方形狀,也是下意識的動作,少年曲起手指敲了敲。
空的。
少年順着沒有護欄的運梯,爬到地下一層。
地下一層更冷,少年打了個噴嚏,卻沒有感覺到寒冷。
除了胸膛兩邊那幾處被不明線路設備拉扯出的月牙痕迹,身上什麼也沒有。
一丁點料子都沒。
下面閃着銀白色的光,一間奇怪的房間裡的霧氣慢慢散去,門口站着一個外國人,正瞧着裡面,不知道為什麼,笑得癫狂。
少年左看右看,歪了歪頭。
秘密的實驗基地,這個白人怎麼可能多讓一個人知道。
現在,成果是他自己的了!
他太激動了,以至于什麼時候貼上了那實驗用的厚厚的鋼化玻璃都不知道,他用力想看清裡面的事物,來自他變态|血|腥的傑作。
下一秒,笑容僵在臉上。
裡面霧氣沒了,血液沒了,怎麼連制造出來的怪物都沒了?
白人一下子慌了神,手指本來按在安全鎖上的指紋動了動,走了的那個華人把權限全都交給了他,他雙手掐着鑰匙上的指紋,慌裡慌張的打開了那扇門。
沒有?怎麼什麼都沒有?
“No……”他的心血呢?
下一瞬,少年瞪大雙眼,死死捂着嘴巴,看着那扇門。
雙膝一軟,跪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