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取走了北淮皇帝的手書和雲景澄的令牌,桃淨說剩下的要當面給沈将軍。
“稍等,我們現在去請示将軍。”
看到這兩樣東西,士兵不敢怠慢桃淨,但因為上面的規定,無軍令陌生人不得入内,隻能給桃淨搬了一把椅子。
桃淨騎在馬上,沒管他們自作多情的行為,沒過多久,就有人出來迎他入内。
但隻等了這麼一會兒,蕭淨回到戰場的消息立刻傳回各國。
尤其是在兩軍将士之間廣為傳播。
喊了近半年“将軍不解玄賊稍,割須轍亂慶君朝”的南鹹百姓,在見到連連敗退的邊境戰況,和毫無人性新任将軍,也再說不出口這種話了。
南鹹戰神死而複生,還手持桃魂槍入了北淮營帳,本來士氣低迷的北淮将士,現在一整個炸了鍋。
最恨蕭淨的是他們,最怕蕭淨的是他們,最敬佩蕭淨的也是他們。
五千人困守孤城的日子,是南鹹邊境百姓最難熬的日子,也是他們最難熬的日子。
仿佛永遠不會出錯的戰神守着殘破不堪的孤城,他們次次勝券在握又敗興而歸,次次算無遺策而又被一一破解,次次看似抓住了蕭淨的錯漏,卻又步入他的陷阱損失慘重。
收到南鹹囤兵三萬的消息,卻不能死個痛快,還要陪着戰神玩這圍追堵截的遊戲,北淮将士身心俱疲。
當時内部傳出桃淨與南鹹君主不和,朝廷做出活捉蕭淨的決定時,北淮精銳隊伍人人自危。
要不是魏良平将軍下了重賞,根本無人應戰,結果輕輕松松就把蕭淨弄到手了,魏将軍心疼了好長時間。
現在的情況卻恰恰相反。
“嗯?今天是你要挑戰我?”
桃淨也沒想到自己來到軍營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接受挑戰。
剛開始大家還是遠遠繞着他走的,沒過幾天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下面的人獻祭似地挑出最厲害的人,來找他挨一頓揍之後就安分幾天,但回去歇兩天就又加入了下面的戰局,有幾個人桃淨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但這次來的小孩兒好像不同,戰戰兢兢的樣子更像是大家頭兩天見到他時的模樣。
“不是,魏統領請大人去沈将軍營帳。”
那人努力保持鎮定但說話還是緊張得厲害。
桃淨不願意為難小孩兒,除了那群天天來挑戰他的,因為桃淨懷疑就是那些人敗壞他的名聲。
“那走吧,正事要緊,還有,你别緊張,我不吃小孩兒的。”
“是,我沒有緊張,我就是…就是。”
看他一副快燒着了的樣子,桃淨也很久沒見過這麼害羞的小孩兒了。
“嗯,你就是天生結巴,和膽兒小沒什麼關系的。”
“我沒有!我不結巴。”
“我懂了,不結巴那就是膽兒小呗?膽兒小的孩子最好吃了,撒點鹽粒兒就夠了,噴香。”
“你…你怎麼這樣。”
這句不是因為緊張結巴的,那就是被氣的。
一想到過兩天就能在挑戰他的人裡見到這小孩兒了,哎~
小孩兒給他領到地方就離開了,桃淨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在賬外請見。
距離沈将軍受傷已經過去挺長時間了,還是能聞到帳内淡淡的血腥味。
“萊越的供給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們現在是否繼續進攻。”
北淮雖然物資充足,但能提供的傷藥作用有限,萊越的藥物舉世聞名,各種戰用必需品也提高了一個層次,更别說還有新制的盔甲和武器。
躺在床上勉強支起身的沈義璞也看向桃淨:“現在軍内士氣也一改之前的頹靡不振,此時出兵,應該是最好的時機。”
這幾天因為害怕兩位将軍忌憚自己,桃淨一直非必要不出營,但看着面前齊齊望着自己的兩人,桃淨還是忍不住提醒。
“你們讓我做決定?不怕我把你們的兵都賣給南鹹嗎?”
在床上使勁支楞的沈義璞聲音都高了幾度。
“我的兵我能不知道?怎麼可能被南鹹拐走!”
沈義璞還在繼續撲棱,被魏良平一把按住。
桃淨感覺自己被内涵了,但沈将軍這總也不好的傷看來是有原因的。
“你們想打就打呗,挑幾個燒殺搶掠的俘虜殺一殺,摔兩個酒碗,罵兩句南鹹殘暴不仁,弄幾個會烘托氣氛的上去講幾句話,沒幾天就能殺去南鹹皇宮。”
“……”
“……”
魏良平看他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滅絕了的物種一樣。
沒等到兩人都沒說話,桃淨就又添了一句。
“雖然我也算俘虜,但我沒燒殺搶掠哈,你們那些小兵還挺喜歡我的,我可不能殺,留着給他們練練手也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