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留下陪你。”
“那你不能食言,你的名籍可以給我嗎?”
桃淨看着伸出雙手望向他的彼岸。拆下腰間的木牌放到他手裡。
“我這一趟就隻帶了兩樣東西,都要被你撬走了。”
“啊?那你…留着吧,我不要了。”
桃淨笑着将木牌系在彼岸腰間,“撬吧,我都被你撬走了,還差個木牌嗎?”
桃淨突然消失,直播間關閉,另一邊的邪樂小隊嘗試接觸往生石,卻沒有任何反應。
“As,你确定咱們的任務能完成嗎?”
“不确定,但他是唯一的轉機。越淩,你也不用哭喪着臉,又不是我們把他推進去的,選擇權在他手上,是他在決定我們的命運。”
“誰擔心他了,我是擔心,如果他選錯了,小羽毛怎麼辦。”
聽到他們在讨論自己,孟茂停下了把玩羽毛的動作。
“錯了就再換一個副本呗,我的技能還能再撐幾次呢。”
狡兔三窟,他們混迹副本多年,保命手段還是有不少的,任務失敗就會死這種話隻适用于桃淨這種新人。
“希望他能成功吧。”
…………
兩千年前,往生石邊,小木屋裡。
彼岸花為等他的愛人已經開了幾百年,他的愛人陪他又過了幾百年。
“阿淨,我們快出去賞花,彼岸花明天就要凋謝了,今晚開得最漂亮了。”
“怎麼開都不及你漂亮。”
“阿淨,不許敷衍我,你的公務先放一放,明天就看不到彼岸花了,陪我去跳舞。”
彼岸沒有生前的記憶,獨立于地府制度之外,隻負責看守彼岸花。
但桃淨身為生魂,受地府管轄,這些年大家都争着投胎,地府職位常有空缺。他也混了個十殿殿主之一,平時負責一部分的判罪定罰。
“走,去跳舞,我們去記住最後一晚的彼岸花,也讓彼岸花記住今晚的我們。”
“啊?你說什麼?”
“裝傻?”
“不裝傻,好了,我有正事和你說,過幾天,閻王要換屆了,你要去試試嗎。”
桃淨想起他在上個世界當太尉的日子,時間似乎已經過去很久了。
“不去,現在這樣挺好的,你别偷偷給我報名。”
“我怎麼會偷偷給你報名呢?我都進不了森羅殿。”
地獄雖暗,彼岸花的華光卻照亮了小屋,為屋内的兩人打上暖和的光暈。
花開,彼岸生;花謝,彼岸落。
随着彼岸花的凋謝,彼岸也神情倦怠,身體日漸消瘦。
等到他終瞞不住的時候,和桃淨說了實情。
“再過一年,我就要沉睡了。桃淨,你的名籍在我手裡,我送你去轉世好不好。千年後,我會在這裡攔下你的。”
“千年後?我忘了你,還會為你留下嗎?”
“那我就再等百年,兩百年,兩千年,等你能再次為我停留。”
彼岸還在笑着,要是桃淨忘了他才好,那樣他桃淨就不會難過了。
“彼岸,你很自私。”
“阿淨,對不起,是我自以為是,一開始我無法相信你能陪我這麼長時間。後來,就再也說不出口了,甚至在期待,某一天你就厭煩了我,偷偷離開了。”
彼岸花已經凋謝,綠葉代替紅花長得鮮活明亮。
“我留在這裡隻是為了陪你?彼岸,你天真得過頭了。你再換一個回答,要是我心情好了,說不定再過一千年,你還能再見到我。”
“我會把你留下,阿淨,等我再見到你的時候,我會把你綁在小木屋裡,搶走你的名籍,直到你愛上我。”
“回答正确,既然這樣,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手裡的名籍是假的,我本就過不了往生石,投不了胎,轉不了世。”
彼岸擔憂了幾百年的事,在它進入倒計時的這一年,終于被桃淨發現了。但他們的生活并沒有因此而改變,隻是桃淨開啟了他的備考生活。
隻要他能成為新任的閻王,就能改變地府規則,留下彼岸。
桃淨過上了早起晚睡挑燈夜讀的日子,彼岸就像見證孩子高考的家長,還特地新蓋了一間新木屋做書房,
書房外,彼岸扒着門框偷看桃淨讀書。
“鬼鬼祟祟地做什麼?快進來讓我抱一會兒。”
“你明天就要參加考核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我有件事要等你考完和你說。”
桃淨放下手中的書卷,将門口的彼岸拎進來。
“你還想不想讓我考試了,又有什麼事瞞着我!”
“沒,就是給你看這個,你的花,它沒凋謝。”
彼岸手上拿的,是從桃淨那裡拿來的彼岸花,千年花腐是天地規則,就算摘下來也不可避免。
“我都說了是你親手送我的,當初不信,現在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