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卻已經舉起長笛。笛身與他體内的神力共鳴,爆發出翡翠色光芒。與此同時,豎琴自動飛到他面前,琴弦震顫着補全安魂曲的最後章節。
"我選..."魈的額頭抵住黑影,"讓你永遠做溫迪。"
長笛刺入黑影心口,魈體内的神力如決堤洪水般湧入。這不是淨化,而是轉化——他将自己作為容器,把所有寄生黑氣吸入體内,再用風神祝福将其轉化為純粹的生命能量。
禁地穹頂在強光中汽化。雪國百姓看到翡翠色光柱沖天而起,所過之處積雪消融,露出下面沉睡千年的沃土。神廟的冰牆流淌成溪流,祭司們驚慌地發現自己的黑氣被抽離,而常年壓抑的結界突然變得溫暖柔軟。
光柱中心,魈抱着逐漸恢複人形的溫迪墜落。他們的發絲在風中交織成綠與銀的漩渦,周身環繞着新生的冰鸢尾花瓣。
"值得嗎?"溫迪透明的指尖撫過魈的臉,"失去神力...變成凡人..."
魈抓住那隻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裡不再有神力波動,隻有平穩有力的心跳:"這才是...我該有的樣子。"
在他們下方,雪國迎來史上第一個無雪日。禁地遺址長出參天巨樹,樹冠上是相擁的二人。當夕陽西沉時,魈的身體開始結晶化——轉化終究需要代價。
"看來..."他望着逐漸透明的雙腿,"不能和你去蒙德了..."
溫迪卻笑了。他摘下耳垂上最後的光粒,按入魈的心口:"誰說的?"
結晶化突然停止。魈驚訝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尊等人高的冰雕,通體晶瑩剔透,卻能從内部看到血液流動的淡粉色。
"帶着你的冰雕周遊列國~"溫迪敲了敲冰雕的額頭,"等哪天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
他沒有說完,因為第一朵冰鸢尾落在了唇間。
次年春,蒙德城的吟遊詩人們傳唱着新曲目:一個綠衣少年背着會流淚的冰雕走遍七國,每到融雪季,冰雕眼角的淚滴就會開出極光色的花。
而在雪國,新生的祭司們不再穿白袍。他們捧着自發生長的冰晶花,在初代大祭司的巨樹前彈唱新編的《永冬春歸曲》。
曲譜結尾處畫着兩個小人,一個銀發如雪,一個笑眼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