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在人生最灰暗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神秘溫柔的男人出現在她身邊,救了她,還無條件地幫助她。
那麼理所應當的,那個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一下便高大偉岸了起來,成了她生命裡的光。
至于真相是什麼,是那個男人真的很善良,還是那天剛好心血來潮?
程嘉茉不知道,也沒去深究。
反正不管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命運因為他一時的善意,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回國後,程嘉茉經常想起賀青昭,想起他那雙溫柔深情的眼睛,在寒涼雨幕裡注視着她,仿佛把他的強大力量也給了她。
以至于後來她每次覺得生活無望時,總是想起他,一想起他,便又充滿了動力。
高三那年,學習壓力特别大,有次下課後,她去頂樓天台散心,看到一個男生跟他有三分相像,之後每次那個男生在操場上打籃球,她路過時總會站着看幾眼。
同桌發現了,笑着問她,是不是喜歡那個男生。
是喜歡嗎?
不知道。
程嘉茉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不是喜歡,因為她壓根不敢往那方面想。
她隻知道在過去的三年裡,時常都會想起他,很想再次見到他。
而現在她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正坐在她對面,與她一起吃飯。
他舉止優雅,神态潇灑,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沉穩儒雅的貴公子氣。
可不知道為什麼,程嘉茉卻有一種理想被摧毀的幻滅感。
眼前這個男人,分明是她記憶裡的那個人,卻又好像不是。
她記憶裡那個人雖然溫柔儒雅,但骨子裡卻清冷淡漠,像高高在上的神,在蒼生有難時會下凡救蒼生,卻絕不會對單一的某個人産生私欲。
但眼前這個人,剛剛卻輕佻浮浪跟她說出表白的話。
究竟是表白還是戲弄,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程嘉茉不願意深想,很多事,想太明白了,是自我為難。
“我吃飽了。”
程嘉茉實在吃不下了,溫柔地放下筷子。
賀青昭看出來她吃得心不在焉,沒勉強,隻是笑了笑:“那就不吃了。”
他也放下筷子,優雅地擦了擦嘴,站起身問她。
“是回學校,還是跟我走?”
程嘉茉不是一個聰明人,但也沒有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賀青昭這一系列的反常行為,不可能是真的愛上她了。
她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能讓賀青昭這樣的人一見傾心,再見就愛得性情大變。
見她不說話,賀青昭的笑容淡了些,耐心也快要告罄。
“去哪兒?”
程嘉茉說:“如果你想讓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
她沒直接拒絕,也沒明着答應,而是把主動權交給他。
在她看來,像賀青昭這樣的上位者,應該更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由他來決定别人的命運。
她以為自己做了一道滿分的答題,卻不料答錯了。
賀青昭當即斂了笑,神色冷淡地看着她,就連眼神都變得淩厲了起來。
程嘉茉看着他突然變臉,像六月的天,前一刻還陽光明媚,轉瞬間就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她被吓到了,呆呆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若非心性堅韌,都要被他吓哭。
賀青昭很快又笑了起來,鳳眸微眯,笑容溫雅地說道:“走吧,送你回學校。”
程嘉茉伸手拉住他袖子,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賀青昭,我不回學校,我想跟你走。”
“為什麼?”賀青昭勾了下唇,笑得有些冷,“怕我?”
“不是。”程嘉茉搖搖頭,語氣鄭重地說道,“我不是怕你才跟你走,是想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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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尊國際酒店,一家坐落于黃金地段的頂奢酒店。
十八樓總統套房是賀青昭的專屬房間,也可以稱為私人寓所,他平時就算沒來住,套房也不對外營業,常年為他留着。
程嘉茉進入房間後,驚得暗暗抽氣。
這一刻,她所學所用的知識徹底不夠用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間套房,隻能說很豪華,很漂亮!
大到誇張的客廳,全景落地窗,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青花蓮紋花盆種着半人高的文竹,牆上挂着幾幅青綠山水畫。
隔着玻璃窗看出去,能清楚地看到遠處紅牆黃瓦的古建築。
賀青昭拉着她坐下,問道:“困不困?”
程嘉茉搖了搖頭,小聲說:“不困。”
賀青昭擡起手,用手背碰了碰她臉,軟嫩滑膩,嫩豆腐似的。
他輕輕蹭着她臉,低聲問:“不怕嗎?”
程嘉茉不确定他想聽什麼,是想聽她說“不怕”,還是“怕”?
思忖一番,她最終決定還是說實話。
她不擅長說謊,怕說不到他心坎上,反而令他不舒服,倒不如實話實說。
“怕。”
“跟着一個成年男人進酒店,我不可能不害怕。”
“可這個男人是你,我就沒那麼怕了。”
“賀青昭,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