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兒,還不知道。但是父親定了,此事便成了定局,過幾日我便去母親那兒與她說。”
“那就是,婆母還不知道……”
“别擔心,母親那兒有我,你便放心地去巡鋪子吧。”
那便,交給陳均柏去煩心吧,她現在當務之急便是盡快找出百家藥行與桑氏茶行得關聯,陳張氏若是鬧了起來,也不是她的錯,是陳老爺定了的事。是,管她陳張氏會不會鬧起來,她隻關心百家和桑家與這芒硝究竟有什麼關系。
“好!謝謝相公!”,這麼想着,黎月便擡頭甜甜一笑,兩個标志性的梨渦點綴在臉上,更是甜了三分。
與此同時,墨寶堂内亂作一團。
嘩 ——,莊子易主的消息傳到了墨寶堂,陳張氏恨不能拆了整個堂屋!陳張氏砸到哪裡,孫媽媽便跟到哪兒!
“娘子!消消火,這麼多年了,您替陳府掌管裡外,整日辛勞!得着什麼好了!哎喲……您消消火,這些個糟心事扔了出去也好,您便得了閑……”
“孫媽媽!”,陳張氏雙手撐着桌子喘着粗氣,縷縷發絲落了下來,她衣着淩亂,眼中赤紅,“這陳家!這些年!若不是我在撐着!柏兒怎會有今日!如今,我自己養大的兒子,親自從我手中将産業奪了去讨好他的娘子!孫媽媽!這是我自己養大的親生兒子!呵呵呵呵——”
“我的好兒子!娶了媳婦便忘了娘!前幾日裡因着媳婦挑唆來問罪于我!如今!如今,他為了一個黎月,便謀去了我手中的莊子,鋪子!”
陳張氏眼中閃閃的淚光,似是諸多的不甘都在此刻迸發!“他甚至沒有親自來同我說!夥同了他的父親,背着我謀劃!”
“黎月!到底用了什麼伎倆!短短幾個月,撺掇得柏兒和我離了心!”
又是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
“娘子,這事兒透着蹊跷,少爺自是向着您的!說不定是老爺的主意……”
“呵呵呵呵呵呵 ,陳慶堂,他憑什麼!他憑什麼不滿!”,陳張氏似是瘋了般,“若不是我!當年他家欠下那樣的債,這些家産早就讓人奪了去了!若不是我搭上全副嫁妝助他東山再起!他能有今日?!他憑什麼!”
“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他不配做柏兒的父親!他的兒子在後巷!後巷那個賤人給他生了個兒子!”
“娘子,我的好娘子,您消消氣,别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啊!”,孫媽媽扶着陳張氏連忙坐下!“定是有人挑撥了老爺,說不定就是後巷那賤人的主意!”
“那個賤人,她想得美!”,陳張氏的聲音陰恻恻地,“孫媽媽,那些人怎麼說!”
“娘子,我們的人一直盯着她家,那賤婦生得兒子,咱也派人引着每日裡不是遛鳥,便是在賭坊裡厮混。聽說今年科考,在賭坊裡躲了三日,騙他娘說是去考試呢。”
“哼!賤人生賤種!憑她生的那個賤種,也敢惦記我兒的家業!這整個陳家都是我柏兒的!陳莺莺那個賤人就隻配窩在後巷,她這輩子别想登堂入室!”
“娘子,我們的人天天瞧着,那賤人和她生的那賤種,撈不到一點兒好去。”,孫媽媽哄着陳張氏漸漸消了火。
“哎喲!娘子啊,您這是發了多大的火呀!”,一紅衣男子搖着扇衣袂飄飄地進得屋裡,帶進了一股子的茉莉香氣。隻見這男子看着一屋子狼藉微微站定,扭身掩嘴一笑,“娘子呵,師傅讓我來與您說,明日便要啟程去章家搭戲台子了,特讓我今日來,與您告别呢~”
說着話,這男子便放下了扇子,行步上前,擠在孫媽媽和陳張氏中間,一雙手按上了陳張氏得肩頭,輕輕拿捏着力度。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呀,娘子既然在氣頭上,那我先走~~”,那聲音膩得,孫媽媽聽得直翻白眼。
“呵呵,你走什麼!你來得正是時候。”,陳張氏向孫媽媽使了個眼色,屋内便隻留下她二人,陳張氏轉過身一手樓主那男子的後腰,一手巴拉着他的衣襟,“你若是走了,誰還能寬慰我呀~”
“我這不是來了嗎~~唉~~真是不想去章府,又要好些日子見不到娘子了,到時候定會日日念着娘子這兒的快活日子~~”
那男子一雙手将陳張氏拉了起來,攏住她,一隻手撥弄着她耳鬓的碎發,細細繞着。“娘子可要早日再約班主的戲呀~”,他一雙桃花眼眯着,一雙手不老實地在陳張氏身上遊走着。
“唉,你輕點兒啊……唉,冤家,慢點兒!”
“娘子不就是喜歡我這樣麼!輕點兒,慢點兒,可能讓娘子寬懷?”
“唉,唉,冤家,冤家啊!”
孫媽媽氣呼呼出了屋,掩上了門,對着院子裡的丫頭下人一瞪眼:“仔細着你們的嘴!誰若是個嘴碎的,小心和巧光落得一樣的下場!還不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