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發什麼瘋!”,鐘伯臉上草藥混合着血液,一張臉是攪合得五顔六色。
“雲錦,章家要的雲錦,被蟲子蛀了!”,麗娘剛停歇下去的怒火又燒了起來,嗓門陡然升高。黎月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好好說話。
“我給你的藥絕不會有問題!你就在我對門,天天喊打喊殺的,給你假藥我不是找死麼!”,鐘伯接過小二新擰的帕子,又抹了一把臉。
“哼,諒你也不敢!”,麗娘有些得意,“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黎月想到了什麼,忙說,“是啊,隻有一匹布料被蛀了,其他的料子都好着,想必不是這熏的藥材的問題。”,她頓了頓道,“不過,鐘伯,勞煩您還是再給些藥材,現下有了一匹料子被蟲咬了,怕是庫房已然不幹淨了,還得重新熏一下藥才放心。”
“對!死老頭,你快點再給我一副藥!”
“你是什麼态度!”,鐘伯有些拿喬。
“你要什麼态度!你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快點給我拿藥!”,麗娘一腳踢在鐘伯小腿上!
“唉!你這個瘋婆娘!我欠你啊!”,話是這麼說,鐘伯還是一瘸一拐地去配藥了。
“麗娘,我看此事有蹊跷,不過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章家的料子問題。”,黎月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偏偏就一匹布出了問題,偏偏還是章家那祖宗定的布。“不如将那匹雲錦取來,大家夥一起看看?”
麗娘覺得李越說得有理,便讓蝶袖将那匹雲錦去了來。绛紅色的布料上繡着金絲如意紋樣,黎月覺得,這真的是章家那位二世祖的眼光,桃紅柳綠的還怕不夠張揚!
衆人瞧着這麼好一匹料子上星星點點的蟲眼子,無不惋惜。
“這怕是不能用了,太多了!這哪是一兩個蟲子咬出來的,怕是把這匹布扔進了蟲子堆裡了吧。”,鐘伯一張嘴絮絮叨叨的,說的都是人不愛聽的。
“這可怎麼辦,後天章家那位就要來鋪子裡量尺寸,這麼短時間我上哪兒再去搞一批雲錦啊!”,麗娘愁的也是絮叨個不停,“這祖宗的脾氣,若是讓他知道我沒看好他的料子,還不知道要怎麼鬧騰呢!”
黎月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耳朵邊上像是有兩隻蒼蠅嗡嗡嗡嗡嗡嗡嗡,頭疼!便擡起頭看了一眼百立恒~
“我,我問問我爹吧!他認得的人多,或許有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這個料子肯定是不能用的,再來一匹,須得等上船期,一個月才一班船!”,麗娘繼續喋喋不休地說着,“不行,不行的話,我索性早點給章家賠罪去得了,哎喲,回頭!@#¥”
好吵啊!黎月真的頭要炸了!“那就,不走水路!”
“不走水路?不走水路你怎麼走?騎馬?哎喲,那還不如船期快呢,我們這裡往兖州去,少說得花上半個月,一來一回得,再等他們織出這花樣,兩個月都沒了!”
黎月洩氣了……她現在沒法子讓麗娘閉嘴……
“我爹有商隊,常年在各地尋藥!”,百立恒的聲音就像天籁之音。
“對,百家商隊,可以傳信讓兖州附近的商隊幫着聯系商戶,再以快船送回,不出半月當可送達松山鎮。”,鐘伯道。
“可,章家二少爺,兩日後便要來看料子了呀!”
“我回去問問相,少爺,是否有法子拖得他一拖。若是半月内可要有新料子,或許可行!”,黎月差點說漏了嘴。
“少東家?”,麗娘疑惑地瞧着黎月,“若是能行,那我周麗娘便欠各位一個人情,往後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随時就為!”
“你這婆娘少發瘋就得了哦~”
“你!”,麗娘一記眼刀飛了過去,鐘伯總算是閉上了嘴。
黎月倒是從二人的你來我往之間嗅到了一絲不明的味道,這二人?!?!!
五月裡,連晚風都暖和了起來。
“李兄弟!”,百立恒進得蝶衣軒裡,“商隊來消息了,今日午後便可抵港,預計晚飯前後便可将那匹料子送來。”
“麗娘,太好了!”
“真的?!”,麗娘覺得這老天爺對她太好不過了,那日李越将消息禀告少東家後,少東家不知使了什麼法子,隔日章家便有小人來鋪子裡說,他家二公子要出城幾日,需得下個月再來試衣服。如今,這料子還提前到了,定是能趕上了!
說來也奇怪,那日之後,她日日巡查庫房,再未發現有蟲子蛀了的料子了。難道真不是那死老頭的藥出了問題?
“百大哥!此事多虧了你百家商隊!不如今晚我略備酒水,我們早些關了鋪子,大夥兒一塊去宴樓慶祝一下,如何!”
“好主意!這頓我請,我來請!”,麗娘熱烈地呼應着。
“好,那我去告知鐘伯!”
幾人在宴樓要了一間雅間,一桌酒水菜肴是色澤誘人,香氣撲鼻!
“百大哥!小弟敬您一杯!若不是您百家商隊,這次恐怕是沒法善了!”
“李兄弟客氣了!上回你替我解圍,這次我替你解圍,無需客氣!”